大贵眨巴眨巴眼睛,鼻子酸得不行。
他刚表白没几天,还没怎么招呢,这就结束了
好不甘心啊
周婶说话的时候,王喜弟一直不住地点头,觉得她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句句都在点子上,几乎把所有存在的问题都指出来了。
王喜弟说“大贵,你听听我们的劝,这些都是经验之谈。我和你周婶这岁数的,啥样的人啥样的事儿没见过啊。你别迷了道儿,走了弯路。是要抓紧结婚,但你也得想想清楚,不能太盲目了。”
田小麦终于开口打圆场了,“你们说的这些大贵肯定都有考虑,给他点时间,让他再想想的吧,他肯定能想明白。大贵,今天气氛这么好,小森都喝了,你也喝两盅。”
田小麦抓准最佳的劝酒时机,拿起之前就准备好的空酒盅,斟满浓香的高粱酒,起身放到大贵的手边,没有给他任何推拒的机会。
大贵的脸上挂着因失望而带来的颓废,他肯定也不会拒绝这杯送上来的好酒,因为他此时心里憋闷的很,需要用酒精来刺激一下他混沌的大脑。
话题转了好几道,鱼吃得七七八八了,锅里只剩下一些碎掉的鱼肉渣和煮软的白菜叶。
周森已经把那杯加了二两高粱酒的蜂蜜水喝光了,他的脸色还好,也没有呕吐,只是犯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田小麦和夏明苏只喝了一点酒。
王喜弟岁数大了,也不敢贪杯,开头喝了点,后面就换成了茶。
所以大多数的酒都被大贵和周婶喝掉了。
他们平时一年到头都难得喝一次酒,突然喝多了一些,加上满腹心事,酒意便更浓了一些。
田小麦“周婶,今晚你和小森就在家里住吧,楼上有客房,你们一人一间。”
“没几步路,一会儿就回去了,在家里睡得更踏实。”周婶说着推了推儿子,“小森啊,小森快起来,咱们该回家了。”
周森彻底睡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田小麦劝道“小森估计起不来了,就让他在这边睡吧。你想回去的话,就让大贵送送你。”
“不用,虽然我不太喝酒,但酒量还行,我没醉,自个儿能回去”周婶使劲摇了摇儿子,见他真的起不来了,就随他去了。
王喜弟说“这么晚了,还喝了酒,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万一路上磕着碰着,可不得了大贵啊,你去送送,一定得送到家门口,确保安全。”
大贵起身说“知道了。”
周婶见大贵都应下这个差事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和大贵一起把儿子扶上楼,送进客房,安顿好之后,就跟王喜弟告辞离开了。
出了夏家的大门,两个人走了好半天都没人开口说话。
碰到个熟人,就笑着打声招呼,随后又会安静下来。
他们始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大贵走在周婶的右后方。
“你想好了吗”在离小卖部还有一条小路的时候,大贵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周婶说“恩,该说的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都说了,那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是我的真心话。我剩下的只是风烛残年,你却还有大好时光。大贵,你还是找个合适的姑娘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也是对未来负责任的一种做法。”
大贵执着地问道“你对我本人有什么意见吗”
“什么”周婶扭头看大贵。
她对他能有什么意见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陪自己度过晚年,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况且在同一个村子里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大贵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不清楚。
再没有比大贵更稳重、更可靠、更有责任感、更值得托付的男人了。
可惜,她和他不是同一代的人。
大贵的血脉突然奔腾起来,“你对我本人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是不是你只是觉得我小了你太多,是不是除了年龄的差距,没有别的问题,是不是你也觉得跟我一起生活,会很不错,是不是”
周婶从没见大贵这样咄咄逼人过,这实在不像是他怠
“大贵,流言蜚语能淹死人的”
“我知道。”大贵做了几次深呼吸,吐出去一些酒气,吸进了夜晚清新的空气,“孤独也是会淹死人的。同样都会淹死人,不如让我来陪你。也许,幸福的日子,会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周婶的心尖颤了颤,她的心田干涸了太久,一点点雨露都会让她承受不住。
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小卖部的门口,周婶没进去,大贵也没着急走。
“店里有糯米吗我买两斤,灯花说想吃糯米莲藕了。”
“有,你等一下。”周婶拿出钥匙打开锁头,推门走进去,蹲在柜台后面找了一下,结果发现放糯米的袋子空了。
她直起身说“拿出来的那些可能卖完了,我上楼给你盛两斤。”
“我帮你把糯米的袋子搬下来吧。”大贵以前帮忙抬过货,所以知道米面杂粮都放在比较高的架子上,一个人不好拿。
周婶看了大贵一眼,没说什么,径自朝楼上走去。
大贵跟在她后面,一块儿上了楼。
他站在凳子上抬,周婶站在下面接,两人合力把装有五十斤糯米的麻袋放到了地上。
大贵“这些我都给你搬下去吧。”
周婶“不用,每次拿个十斤就行,买糯米的人没有那么多。”
“家里要做糯米酒,可能会多买一些,你先放楼下吧,过两天我来买。”大贵说着自作主张把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