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乐笙将青瓷小瓶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她将被子轻轻揭开,看着原本洁白如凝脂的肌肤上遍布的红痕,眼底满是惊痛,连沾了药膏的指尖都在轻颤。
“我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这个药膏还是太后娘娘赏的,对这种伤效果很好,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她一边好似哄小孩一般碎碎念着,一边帮沈燕岚上药,当手指碰到伤痕的时候,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却并未出声。
月乐笙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怜惜地说道:“如果疼,便叫出来吧,不用忍着,那样对身体不好。再说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燕岚后背死死绷着,张嘴咬着枕头,依旧是没有叫出声。
看着这般倔强的人,月乐笙心里越发心疼,哎,明明是个好姑娘,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倘若沈燕柔没有死,她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种痛?
一想到以后她还可能会丢掉性命,心里便更加难受,有心想要劝一劝,却不知该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过,别人终究是无权过问的。
而且就沈燕岚着倔强的性子,即便说了,她也不会听的吧,而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就是竭尽所能帮一帮她吧。
月乐笙看到背上最深最长的一条伤痕,气得红唇微颤,面色如同铁铅。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目光如同冰雪一般,缓缓阴冷,“这是鞭痕吧?是太子用鞭子抽的?”
这个太子贪淫好色便罢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真特么想抽他一顿,也让他尝一尝这滋味。
沈燕岚似乎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脑袋转向床里侧,瓮声瓮气地道:“他喜欢抽便抽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她准备动手了?月乐笙心头一颤,手下的动作一重,耳边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她吓得急忙抬起手,脸上满是愧疚,“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很疼是吧?”
沈燕岚急急喘了几下,额头上浸出的汗珠越来越多,声音带着颤抖,“没事,你继续。”
月乐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又在指尖蘸了些药膏,轻柔地在她的伤痕上抹了抹,“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太子府?”
沈燕岚为了转移注意力,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她的问话上,“太子经常会让人把上京各妓馆里的花魁娘子弄到府上玩弄。
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我才来找肃王殿下,让他帮我成为上京最大的妓馆紫兰轩的新一任花魁娘子。
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很难,对肃王殿下来说,却是小事一桩,他肯定能办到的。”
当然是小事一桩,特么的,紫兰轩背后的主子就是君淑尤啊。
若是沈燕岚知道这事,不知会不会气得想挠墙,哎,算了,事已至此,再告诉她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月乐笙心里叹息一声,又继续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王爷一定会帮你?”
沈燕岚轻嗤一声,背后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当即咬了咬牙,镇定了一下,才说道:“”
“早在去找王爷之前,我便坚信,他一定会帮我的。一是因为姐姐的缘故,姐姐的死他难辞其咎,二是太子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迫害王妃你,王爷应该比谁都担心。
只要太子一系一天不除干净,他定然是放不下心的。
虽说沈皇后和沈国舅已经被扳倒,不足为惧,而太子不过是个无能之人,但疯狗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王爷不得不防,除非彻底斩草除根。
在这一点上,我和肃王殿下各取所需,他为了保护你,而我为了给姐姐报仇。”
月乐笙眉头微皱,竟不知两人还做了这般交易,她想到以后事情的发展,不由有些担心。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燕岚,等你大仇得报,要去哪里呢?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相爱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呢?”
沈燕岚不曾想到她会这么问,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惨笑一声,“王妃,你觉得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还能找个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么?
再说了,找个相爱的人?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姐姐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便也死了。
我确实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再等等吧,若是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能活着走出太子府,我便亲口告诉你。”
听到她的话,月乐笙心口有些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却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
她将脑中一闪而逝的想法挥去,又轻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沈燕岚闭着眼睛,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了,“再过几日吧,如今太子还在紧闭期,却不思悔改,依旧狎妓淫乐,若是让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他会如何处置呢?
倘若只是这般,估计皇帝也不忍心怎么重则他,若是不小心被他玩出人命了呢?就算皇帝想要网开一面,估计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玩出人命?月乐笙下意识地看了看她背上的伤痕,指尖一颤,小心地扯过轻纱覆在她身上,“燕岚,你不会是要?”
沈燕岚知她心中所想,轻笑一声,“王妃,我没有那么傻,不会把命也赔上的,想要爬上太子床的人多着呢。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如今在禁闭期,可依然是太子,有人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会巴结讨好他。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