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量很高,身形高挑完美,明明用普通的声音说话,却让人悚然惊惧。
王千月有种被无数身影窥探嘲讽的感觉。
那男人没看她,她却觉无数双眼睛在看她。
她已然知道,这人就是那所谓的上人。
那个男人回过身来,他戴着低檐帽子,看不出他的长相,就算有心用神识探寻,也只碰到一团漆黑迷雾。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想救出这些普通人,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那男人走过来,伸手一展,一个红色水晶球出现他手里,在那水晶球中,有千余个房间,似千余个迷宫,困着一个个可怜人。“绝望,痛苦,嚎叫,嘶吼,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地狱。你看,只要将他们分开装起来,他们就会这么无助。要他们出卖自己的灵魂,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男人一字一顿,以近似温柔的语调,说着残酷到极点的话。
他一步步走来,明明没有释放任何气息,却叫人心不断往下沉。
王千月出离愤怒了,她很像质问他是不是魔鬼,但这种质问毫无意义!
手微微一抖,千张符咒霎时飞出。
“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男人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她身边,“可惜,你实力太弱。”
王千月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这种无力之感,三年来第一次出现!
这男人带给她的感觉,是深渊中的恶魔,也是要吞噬天下的恶鬼。
太可怕了!
黑白正要动,却想到什么,握拳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精神世界,无数星际爆炸般的愤怒!可是,他却生生忍住!那深邃如宇宙的眼眸,蕴藏着冲天的岩浆。
“啧啧,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出手?”星镰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双狭长宝石眼,已经眯起,里面蕴含的,不知怎样恐怖。
“你何必问我,你的理由同我一样。”黑白冷冰冰地说了句,那冰冷话语中却暗含恒星般的灼热。
“狗屁!我会担心她?我会期望她成长?”星镰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他一向最看不起黑白那忠犬模样,认为自己和他完全不同。他是要得到无极球,要征服她,然后甩大鼻涕似地甩掉她!对,就像那些卑鄙无耻负心汉一样,骗财骗色玩完后抹嘴就走!哼,永远在一起,为她着想奋不顾身这种愚蠢想法他怎么可能有。
黑白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随后双眼紧紧盯着场上。
星镰若有心虚,却熬不过,死死盯着场上,他告诉自己,“只是想看热闹而已,毕竟无极球在她身上。”可是见鬼的,他现在想p的无极球啊,全是她!
千月,你还太弱了啊!
“你”王千月震惊了,这是什么样的能力,这是怎样的强大?完全没有还手余地,她瞪大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水晶球,那里面,灵魂在哀求,在哭喊,她忽然能明白那种绝望!
可是她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也是种绝望!
但她以为自己可以了,还稍微有些小得意时,这个男人无疑给了她当头棒喝!
她还差得远啊!
男人脚下,涌动着无数黑影,那些黑影扭曲着,抖动着,似乎在嘲笑她自不量力,那飞到空中的符咒,被一只黑影腾空卷起,吞下。
“很好的表情,很迷人。”男人指尖缓缓在她脸上滑动,似乎沉溺,又似乎冷眼旁观,那手,冷到骨子里。
他忽然抽手,王千月重重跌落在地。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掉,大摇大摆地带走那些灵魂。
第一次,王千月觉得自己如此不济!
风光大好,天朗气清,万里碧空如洗,是个极好的天气。
蓝海市绿树映花,车水马龙,人类人往。一栋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钢铁水泥都市,好一片繁华景象。
张燕抱着儿子张昭行走在大街上。
六岁的小宝宝,胖乎乎的像个肉包子,天竺鼠似的可爱,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正来来回回地注视着人群,或者盯着商城橱窗里的玩具流口水。
张燕身着黑衣,口带面罩,包裹得严实,浑身散发森寒气息,虽然有意收敛,也让经过的人阵阵发憷。
父子两人受到大量关注目光,实在因为六月虽不到热得恨不得拔掉一层皮的程度,也始终热得很,这人裹得严严实实,实在很让人怀疑他不是神经有问题,就是非主流。
任谁也不回去想,这张燕,乃是一位夜叉,高于厉鬼恶鬼的存在。
成为夜叉,自然不惧日光。
说起来,张燕六年前从人口贩子那里得了这孩子,本来是打算吃掉,不想被孩子勾出了一个做父亲的慈爱之情,打算养着孩子了。但他毕竟是厉鬼,气息收敛又收敛,孩子还是挡不住阴寒入体,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他心急如焚,离开燕京市来到蓝海市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可鬼气又怎能用人类医疗手段治疗,他抱着孩子正打算在医院大开杀戒时遇到鬼圣鼎峰宁采臣,这才救了孩子一命。
也可能因他尚有人性,掐指一算,两人也有机缘,便教授了他正统鬼修之法,自此实力突飞猛进。本来他要进阶鬼圣怕也上千年,不想他福缘十分深厚,无疑在蓝海市地下发现万年前唐末某个鬼圣遗留,获得大量鬼丹灵药,鬼器法谱,这才一举达到夜叉之境。
张燕最近,觉得蓝海市气氛很压抑!
这种压抑,自晋升夜叉,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了。
隐隐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罢!
市里来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