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招呼李芸熙、沈和两人坐下,又对那拿着画、一脸焦急的两个人说:“你们也不用急,我也可以帮你们找找门路,把这画卖了,争取问买家多要个几万,趁着还能卖出个好价钱,再过几年,就更卖不出价了。这样,我现在有客人,你们兄弟也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那兄弟两人无法,神情萎靡地收了画,前后脚出了门,离开了。
刚才的画沈和进来的时候也看了几眼,望着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你有客人,我也走了,你忙。”桌边的瘦子也起身告辞。
朱兵也不要服务员,自己动手去拿了干净杯子,给李芸熙和沈和斟茶。
“你就是老傅说的李经理?李经理真年青,我还以为是跟老傅差不多年纪的朋友。”
“我们是忘年交。”李芸熙说。
“好,好,忘年交好啊。”朱兵哈哈笑着,更显得喜气吉庆。
李芸熙喝了一口茶说:“听说朱老板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经常被媒体的鉴宝类节目请去做鉴定?”
“略有研究,略有研究。海选的时候把把关,这不,刚才那两兄弟就是私下找过来问画的。”
“这茶好啊。”李芸熙不谈来意,跟朱兵聊起了茶。朱兵也不问,优哉游哉地陪她品茶。
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李芸熙终于切入正题:“朱老板,钢笔画,你能鉴定出作画的时间吗?”
朱兵又是哈哈一笑,说:“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还真对这个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圆珠笔、签字笔、钢笔,都研究过,和一个在公安局做刑侦的朋友一起交流过,还算有一些心得。我们这一行,没有什么人需要做这方面的鉴定,我一直找不到练手的机会。”说着,朱兵显出了浓厚的兴趣,“画带来了吗?让我看看?不过,最好是有已知年份的画来做一个对比参照,这样会更准确一些。”
李芸熙犹豫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学生作业本。打开作业本,整洁娟秀的笔记旁边,有一些随手的涂鸦,隔几页就有一个。有可爱的卡通人物,也有拿着大刀或者宝剑的古代侠客,都画得栩栩如生。
把作业本递给朱兵,李芸熙说:“这是2008年画的。”然后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单独的小画,像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
“朱老板,我就是想请您看看这幅画,是哪一年画的。”
朱兵拿出一个放大镜,开始仔细地看画,并细细地对比。沈和也看到了那些画,还看到了作业本封面的名字:李芸熙。
这是李芸熙学生时代的作业本。然而作业本上的那些画,是另外一个人画的。沈和能想象,那样的两个人,在学校里一起时的情景。一个写着作业,记着笔记,另一个拿过她的笔记本,恶作剧地在上面画上各种图画,或者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主权领地。这样的画面让沈和感到了嫉妒。
朱兵研究了半天说:“我的判断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幅画画于2014年。”
“不可能!”李芸熙叫道。
朱兵看她一眼,再次拿起作业本和那幅画,看了又看,最后笑呵呵地说:“我坚持刚才的判断,这幅画是2014年画的,没错。”
“难道,不是一个人画的?”李芸熙喃喃自语。
“肯定是一个人画的,从用笔习惯,轻重等来看,是一个人。虽然画风有所变化,但一定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随着年岁的增长,笔法更成熟有力了,还有一些,似乎还有一些愤怒在里边。这是我的揣测了。”
不知为什么,李芸熙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走出老茶馆的时候,李芸熙对沈和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还能画画呢?”她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发出奇怪的笑声,“他是穿越到未来画的画吗?”
沈和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沈和又吃了一次药。一些事情在时间久了之后就会逐渐变成习惯。
他有时候会思考,药物作用下的超记忆力和后天技术练成的记忆力是否同质,如果在药物作用期间采用技术练习,药效过后,记忆力是否能留下来,或者衰减的不那么厉害。
他看到有人介绍丰子恺先生的“二十二遍读书法”。这二十二遍不是一气完成,而是分四天进行的。第一天读十遍,第二、三天各读五遍,第四天读两遍。这就是分布识记法。
心理学家沙尔达科夫曾做过这样的测试:分别让两组学生识记同一诗篇,一组采用集中识记的方法,即集中在一个时间内,将识记的材料反复学习,直到记熟为止;另一组采用分布识记的方法,在三天内,每天只读一遍,最后记熟。测试的结果发现,分布识记比集中识记的方法好。
可是他不能对所有的在药物期间秒记的信息都采用这种练习法,这个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能捡紧要的,所以他对小提琴课非常认真,期望自己能真正掌握一门技能,以后可以讨生活的一种技能,好歹一技傍身,不会饿死。
他也就这个疑问向陈世昌寻求解答,陈世昌避重就轻地给他洗了一次脑,让他根本不用考虑这种完全没用的问题,他的药片是世界上最好最先进的,副作用会不断减轻,就跟吃维生素片一样正常。
最后陈世昌这样对沈和说:“真理是不为多数人所理解的,不要怕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历史是由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