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们会满足你的要求。”修配工看见旗手一边诡异地往后退,一边对马车夫说着,“看见那边的马了吗?去牵走吧,你可以用那两匹。”
“那两匹他妈是我的马。”马车夫皱起眉头,“你想耍什么花招?”他注意到了旗手异常的神色以及这人不断后退的动作,马车夫愚钝的头脑终于给他发出了警报,马车夫察觉到那些士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包围了自己,他们手持着长矛或是刀剑,凑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死死地困住了马车夫和他身后的马车,还有马车里的那个重要角色。
“是的,正是摩瑞亚领主,我认出他的纹章和信物了,毫无疑问,里面就是他。”士兵中的一个说道,他和他的同伴毫不理会马车夫逐渐戒备的举动以及他刚才的质问,对于这些军士来说,这无关紧要,和他们的任务毫无关联。
“你们想干些什么?!”马车夫低沉地吼叫,他示威似的举起了手中一直握着的马鞭,但那根柔软的鞭子也只能欺负欺负可怜的手无寸铁的马儿了,比起旁边士兵们的专职于杀戮的锋利武器,马车夫此时的举动就像是一头困兽般被人类手持利器包围在山坳之中,明知不敌却还是要做些最后的挣扎。
就像他往常那样愚蠢。
士兵们没有太多闲话,头戴覆面盔的重装士兵在刹那间闪电般出手,他手上的长剑直接削断了马车夫的一条臂膀,后者惨叫一声,手中的马鞭还来不及挥舞象征性地反击一下就已经直挺挺的掉在了地上,在他背后,光辉十字驱疫者的旗手将顶端挂着驱疫者的金色十字旗的长枪刺入了马车夫的后背,彻底终结了这个卑微的生命。
他死了,这个在摩瑞亚的恐怖天灾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在此却被同类们所杀,更可悲的是,到死他都不知道这些胆大妄为胆敢拦截摩瑞亚领主的马车的士兵们为何要做着一切事情,在马车夫临死前的一瞬间,他觉得,这些人难道不需要理由?
这可真是个蠢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巴尔扎克的《邦斯舅舅》之中的邦斯能够在临死之前回光返照,识破了他的女管家的险恶阴谋,让好友看清了她的丑恶嘴脸,不过即便如此,邦斯还是死了,而他的财产也没有如愿以偿的被好友继承,而是被贪婪邪恶的一伙儿人通过愚弄和操纵体系,最终落到了庭长一家的手中,让人哀伤。
蠢人临死前也别指望他能够聪明那么一秒。
没人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们总是有些理由,有的显而易见,有的隐匿在阴影之中,只有蠢货才会将自己的理由和心声暴露无疑任人探查,不懂得遮掩的人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表象,在这个黑暗残酷的社会之中,一切都被禁锢在漆黑的深水之中,衰败和没落无时无刻都在蔓延扩大着,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迎来永恒的终结和灭亡,没人能够逃过那终会笼罩苍穹的黑暗,在末日面前,区别就在于每个人在最后关头会做些什么。
谁知道呢?现实总是模糊不清,有着众多的戏剧性,我从来都很讨厌一切约定俗成和安排妥当按照轨迹老老实实执行的人们,让他们见鬼去吧。
修配工看着那些士兵们杀死马车夫,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当修配工看到士兵们不怀好意的包围了马车夫和马车时,他就感觉自己后者们难逃一死,他虽然不清楚士兵们的动机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他们很可能策划着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以至于不惜干掉摩瑞亚领主的马车夫,直接触怒后者。
哦,修配工现在也和那些士兵们想法一样,他认为马车里应该就是摩瑞亚的领主,看来后者和车夫同他一样,在摩瑞亚的大瘟疫之中死里逃生,这就解释了为何马车夫快马加鞭的驾驶马车走得这么快又这么急切的原因,他想躲过死亡?修配工慢慢地考虑着,同时留意着那些士兵们接下来的动作,也许不是,修配工又否定了他的想法,难道说,摩瑞亚领主也深染重病,但他还活着并且想要救活自己?
修配工只觉得灵光一现,一切事物似乎都找到了答案,是的,摩瑞亚领主就在那架马车的车厢里,他还活着,可是情况却不是太妙,他很可能已经虚弱不堪,急切地想要获得更好的救治,他很可能是感染了瘟疫,但他为何没像是其他人那样很快死去呢?修配工想着,但眼前发生的事情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看到那些士兵们中的一个抽出腰间的佩剑,砍破了车厢的门。
修配工紧张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士兵们会看到什么?里面的摩瑞亚领主是否会仗剑而出杀向那些士兵?亦或是里面空空如也,所谓领主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骗局?修配工发现冷汗沿着自己后背一滴滴落下,他不受控制的想出了很多接下来的可怕的后果,那些如狼如虎杀人毫不留情的士兵们如果发现一个病人在车厢中会做些什么?他们会杀了摩瑞亚领主吗?为何这些光辉十字驱疫者和亚眠家族的人会这么想?他们难道不应该首先救助身份尊贵的领主么?这一切都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修配工看到了之前那个砍断车门的士兵持着长剑,将头探入了马车车厢,后者很快就探出头来,他的另一只手上此刻拿着一只在修配工的角度来看闪闪发亮的一件小物饰,感谢那些不再捣乱的风,和刚刚一样,修配工听到了这个搜查马车的士兵说出的话,
“领主早就死了,但没死多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