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瑶偕同林韵寒走近一看,只见紫兰四肢打开,面色惨白,漂浮在水上。
阴阴蓝蓝的衣服,像没于深邃水中的一片青黛。
宋梓瑶大喊道:“快来人啊!紫兰投池自裁了!”
几个仆人匆匆赶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紫兰的尸体打捞上来。
看尸体的样子,许是已经死了一晚。
因事发突然,其余人处理尸体,杜英立刻召集大家先在客厅等候。
宋梓瑶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紫兰为何要沉塘自裁?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不一会儿,陆仪方也到了,进屋时看了宋梓瑶一眼,立刻问道:“梓瑶,为何事情如此突然,昨天还好好的,紫兰为何要自裁?”
被问到的宋梓瑶心里一惊,回忆起昨晚跟紫兰谈及嫁人的事,她就已经极其反常了。
可是,即便不想嫁作人妇,也用不着投池自尽啊。
想了想,对陆仪方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昨晚我问她要不要嫁人这事,让她……想不开了……”
陆仪方并没有责怪宋梓瑶的意思,只是心中疑惑重生。
她道:“让她嫁人的事,是不是严雪翎提出来的?”
宋梓瑶颔首点头。
陆仪方接着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事肯定和严雪翎有关,可是,我左思右想,又不知道哪里有所关联。”
林韵寒四处看了看,还不见母亲过来。而后方舒妤进来了,叹了一口气:“仪方,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陆仪方看着方舒妤,问道:“二姐,何出此言?”
“紫兰和严雪翎昨天发生的事,大当家的已经跟我说了,其实……紫兰是被恶徒毁了清白之身,而后严雪翎又利用这点让宋梓瑶向紫兰和你提出为她说媒的事,紫兰以为自己的清誉被杜府上下知晓,难以面对世人,所以选择轻身自裁。”
宋梓瑶一听,内心悲愤。
严雪翎怎么可以利用自己,让一个已经受尽折磨的人枉然而逝。
想来,陆仪方对自己的提醒是对的。
陆仪方心情焦灼,本来要让严雪翎深受其害的,可没想到却赔上了紫兰的一条性命。
兴许因为她胆小怕事,或者心思深邃,固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杜英进了屋,手里拿着一张纸。
坐下来就说:“这是紫兰亲笔写下的绝笔书,上面写道,不贞不洁,难以面对世人,以死了却此生,望在世之人代为体恤家眷亲故。”
陆仪方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大主母,能让我看看吗?”
杜英迟疑了一下,把纸递给陆仪方。
陆仪方看着上面的字迹,眉头紧锁。但却一言不发,将这张纸递还给杜英。
说道:“大主母,紫兰一生随我,却再也无缘与我并肩同行,我只望能将她葬回故里,也算是让她落叶归根,长安极乐。”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现在四下战火纷飞,为了一个丫鬟兴师动众,怕是有欠妥当。”,杜英同情地看着陆仪方。
陆仪方沉眸,轻轻说道:“如若不然,择一块好的墓地,将她葬了。我确实愧对于心。”
宋梓瑶看着陆仪方,心中不免生出怜悯。
现在,她在杜府可以依靠的人所剩无几了。
正想到这,杜英说道:“那就照仪方的想法这么办吧……你们也各自散了,梓瑶还要去看戏园的改建,韵寒不可劳累过度,一会儿我还要和舒妤,以及弘深去洋行。”
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杜弘城,林韵寒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宋梓瑶搀扶着林韵寒离开。
大部分人走了,陆仪方却坐在那。
杜英看着她,“怎么?你还不走?”
“大主母,我想和您单独聊几句。”
杜英看了一眼方舒妤,示意她先去。
方舒妤离开后,客厅只剩下陆仪方和杜英两人,气氛格外冷冽。
陆仪方心中千丝万缕,理都理不清,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家人不说两面话,你有什么,就直接问吧!”,杜英认真地看着她。
陆仪方思来想去,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紫兰与之多年,习得的文字尚少,遣词造句更不可能条理清晰,章法规整。
可是刚才的那封绝笔书,居然写得有板有眼,而且落笔遒劲,一看便是读过书的人写下的。
想了一下,才开口:“大主母,刚才那封绝笔信,不是紫兰写的,是有人故意伪造。”
杜英一凝,说道:“这封信,就是在她枕头下发现的,不是她写的会是谁?”
“紫兰自幼从未读过半点书,字都认不全几个,又怎么会提笔写信呢?”
“那……照你这么说,紫兰的死……”
“是有人陷害,虽然不是谋杀,却有教唆之嫌。”
“谁都知道,设计做这一切的人,是二少奶奶。”杜英一语中的,“可是,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啊。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根本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冲着我,那是冲着谁?”,陆仪方抬起眉毛,等着杜英口中的答案。
“冲着我。”
“冲着您?”,陆仪方不明所以,“您位高权重,现在又是杜府的一把手,她怎么敢与您较量,再说了,紫兰是我的丫鬟,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是冲着您来的。”
“刘海华昏迷不醒,但是她下了一步好棋,留了一个制衡我的人在杜家,而这个人就是严雪翎。严雪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