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午,杜府一席人坐在客厅屋里闲谈,等待着晚饭。
今天又是一个不一般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府三少爷杜弘城从东瀛回国了。
这么一个清俊少年,年岁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不到,可是眼神里却幽幽深沉,乍一看,与杜弘明还有几分似。
虽然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可是他脸上却挂着忧愁。
杜弘城叹了一口气,“二哥去世,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他的丧仪我都不能参加。要不是我同学的父亲赴东京探望,把消息带过来,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看出杜弘城一脸不悦的样子,方舒妤吸了一口气,“老爷也只想你安心念书,不想打扰你的学业而已,你这样冒然回国,确实不妥。”
杜英彪觑了方舒妤一眼,说道:“既然回来了,也就罢了,你就少责怪弘城。”
“父亲说得对,姐姐的喜事你们不让我来也就算了,毕竟她嫁的是日本人,我才懒得理,可是……二哥出这么大的事,居然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话音才落,杜弘城的眼睛里就蓄着湿意,泪水摇摇欲坠。
听到刚才杜弘城的这番话,杜英彪脸色垮了下来,“现在华东半数是日本人的天下,你可不要胡乱妄议,小心招致祸端。”
“爸,中国现在危机四伏,已经是祸事连连,难道连一家人关起门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刚才还护着儿子的杜英彪立刻显得威严肃穆。
“好啦好啦,”杜英笑了起来,“既然回来了,那就一家人好好相处,何必为了这些事起唇舌之争。一会儿杜弘缨也会来,弘城你到时候可是要注意点儿分寸。”
杜弘城眉头一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什么时候变成了杜家的和事佬了?
刚要反驳,却被母亲方氏一瞪,只好闭嘴缄言。
杜英四下环视了一番,却不见严雪翎,问:“今天怎么不见二少奶奶?”
陆仪方说:“先前我倒是见了她,后来她叫上了紫兰,拿着我赠的布料去裁衣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吧。”
才说完这话,一个仆人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二少奶奶和紫兰回来了。二少奶奶膝盖破血,二人狼狈不堪,想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宋梓瑶一听,立刻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陆仪方内心同样焦灼不安,也一并站起。
“我也跟着去。”
杜英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道:“那就把她们带过来,问个清楚。雪翎身怀六甲,要是动了胎气,那可是不好。”
方舒妤向传话的仆人说道:“先带来问话,然后你去叫医生来看看。”
“是。”,仆人转身出去。
大家正等着看发生了什么事,有的神情紧张,有的满心期待。
不一会儿,仆人便带着严雪翎和紫兰来到客厅。
宋梓瑶一看严雪翎双膝流血,头发凌乱,再看紫兰满脸泪痕,一脸丧相,心中比谁都焦急和心疼。
她上前一步,叫道:“快,把她们扶到沙发上坐好。”
而后,看着严雪翎,焦虑地问:“雪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雪翎不语,只是看了一眼紫兰。
紫兰颤巍巍地说:“我们带着布匹去裁缝店,路遇歹徒,布匹被抢了,而二少奶奶为了保护我,也被歹徒推在了地上。”
陆仪方一听,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今天还亲眼看见严雪翎对紫兰大呼小叫,掴了她一巴掌,路遇歹徒怎么又会怀着个孩子,还铤而走险,舍生取义?
陆仪方凝神看着紫兰,露出温柔之仪,“紫兰,你可是要说实话,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从小与我同行,我最了解你了。你现在说的话,可是不真。”
“真是这样的。”,紫兰颤抖的身子,像一株被狂风吹来拂去的芦苇。
“别怕,这里有我跟你做主,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仪方坚持己见,认为紫兰说的话,不能信。
严雪翎一看陆仪方的神情,立刻中断拦截,“陆姨,紫兰不便在此说出实情,我……我亦不能。”
杜英一听,立刻凝起脸色,觉得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她看着严雪翎,一脸严肃和郑重其事地问:“雪翎,到底何事?不能在这里说的。”
严雪翎垂眸,说道:“大主母,您是一家之主,雪翎在您面前断然不敢欺上瞒下,只是,这顾及到雪翎的颜面,若是在这说了,以后我很难自处。不过,我愿意单独跟您说。”
陆仪方一看,就知道严雪翎此时是故意靠拢杜英。
刘海华昏迷,她这棵墙头草就开始随风转向,还真不是当初想得那么简单。
她故意取得自己的信任,在她面前扮猪吃老虎,这个女人,简直不得了。
不过也罢,这倚门卖笑的红尘女子,要是没有点儿手段,即便空有一张艳压群芳的脸蛋,那命也不比糊灯的纸厚。
这是生存技能,亦是求生之法,不对,是求胜之法。
杜英被给足面子,也不好再向严雪翎发难。
笑了笑说:“那好吧,先让人带你回房诊治,包扎伤口,一会儿我过去,听你陈言。”
宋梓瑶看着严雪翎,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苦楚。
现在,自己过去问个明白也不是时候。
看就要到饭点了,几人移步至餐厅。
陆仪方本想问紫兰几句话,可是紫兰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