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中午时,情报才全部传回。
侦察营八百多人,历时近六个小时,成功找到三百余处人类聚集地,这一方面说明了泰宁平原人口数量的密集,另一方面也多少展露出,这几日集训的效果。
这三百余处人类聚集地中,仅有两座城邦,其余全是营地,柳直让人画好地图,吃过中饭后,他留下两千战士守城,侦察营分派出去警戒,自身则带着剩余的三千多将士,朝着最近的一座城池奔去。
据情报显示,这座城池位于东北方向,相距约八十多公里,规模比“星火城”小上近半,因守卫森严,侦查者没敢靠近探查。
一路急行军,仅用了三十多分钟,柳直就带着独立团停在了城墙下方,他正想着该怎么确定城内的情况,城头已经传来一声高喊:
“来的可是伽巴克塔城的兄弟?”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军官,用的是印尼语,他认出了独立团的盔甲样式,正是出自临近的大城“伽巴克塔”。
柳直看向旁边的李邦,后者连忙低声翻译一句,柳直不由眉头拧起,李邦身为伽巴克塔的军官,却从未听说过面前这座城池的存在,由此可见,这座城是处在伽巴克塔的“盲点”中,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不止知道伽巴克塔,还能一眼辨认出盔甲样式,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他们对伽巴克塔早就有过探查,各项情况都了如指掌,二是从伽巴克塔逃出来的印尼军人,曾经进入过这座城池。
“李邦,你去回应他,就说我们是从伽巴克塔逃出来的,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天,想要进城,看他准不准。如果有机会,套一下城内的情况。”柳直低声嘱咐。
“好。”
李邦应下,越众而出,用印尼语答道:“我们正是从伽巴克塔而来,因城里遭遇变故,已是在外面流浪好几天了。兄弟既然能看出我们的来历,定是见过我的同僚吧?”
年轻军官笑道:“哈哈,不止见过,昨夜还一起喝酒呢。实不相瞒,贵方的‘索布拉特’将军正在城内做客,他昨夜喝得大醉,也不知现在有否醒来。”
索布拉特!
李邦眉头微蹙,这索布拉特正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伽巴克塔城的第二军军长,可是,索布拉特虽然不是伊教信徒,却也并非嗜酒之人,难道是被他们给灌趴下了?唔,寄人篱下,这种情况倒也有可能。
想到这,李邦调整好情绪,笑着回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索布拉特将军的下属,不知兄弟能否行个方便,让我派几个人进去,跟将军见上一面?”
年轻军官道:“抱歉,这事不是我能做主,兄弟稍等,我这就派人去请示城主大人。”
李邦抬手敬了个军礼,“那就有劳兄弟了。”
柳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独立团中虽然没有印尼人,但会说印尼语的可不止李邦一个,二人的对话,自是有人完完整整的翻译给他。
柳直没从这段对话中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安心等待片刻,突然耳朵一动,听到城头上有细微响动传来,以他多年的战阵经验来判断,这应该是有人在偷摸移动的脚步声。
柳直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埋伏自己等人。
这时,一名士兵跑到那年轻军官身旁,敬了一礼后,低声汇报了一句什么,年轻军官点点头,便笑着对李邦道:“城主同意了,还特意嘱咐我,让我请你们入城做客。”
说罢对着城门处喝道:“开门,让伽巴克塔的兄弟们进城。”
果然是陷阱!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埋伏伽巴克塔的人?是觊觎装备和人口?或纯粹的敌对?还是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身份?
柳直没有多做思量,身躯蹿出,眨眼穿过数百步距离,而后纵身而起,翻落到了三十余米高的城头之上。
落地后,他眼神四下一扫,果然看到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蹲在墙头下面,此刻都诧异的望了过来。
年轻军官距离他仅有三步,神情虽错愕,却并未太过慌乱,嗓音低沉的问道:“阁下实力超凡,应当就是一手造成伽巴克塔惨剧的人吧?”
他说的是英语。
柳直摇了摇头,神情平静道:“如果将‘惨剧’换成‘解放’,我觉得会更加合适。”
年轻军官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哈哈哈,解放伽巴克塔,这么说倒也没错,索布拉特那些家伙,早该下地狱了!”
似是看穿了柳直的疑惑,年轻军官及时收敛笑容,躬身抚胸,行了一礼道:“我叫列姆帕德,是城里的中校守备官,很荣幸能够再次见到您,尊贵的炎黄部落首领,柳直阁下!”
柳直眉头一挑,略感讶异道:“你认识我?”
“一开始确实没认出来,呃,主要是因为您的样子……记得去年冬天,您还是一头长发,眉毛也……还在……”列姆帕德有些支吾。
去年冬天……柳直明白了,这座城的原身,应当是去年冬天救助过的印尼营地之一,是他特意埋下的民主种子,他打量了列姆帕德一阵,确实有些眼熟,顺势问道:“你们的城主是?”
“是马拉米斯阁下。”
是他啊……柳直想起了这人,一位三十来岁的基督教信徒,风度翩翩的绅士,去年远征军接管过的所有印尼营地中,他的营地是尤为让柳直印象深刻的几个之一,不止是因为他推行民主,主张各族平等,最重要的是,马拉米斯还是一位坚定的亲华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