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正下朝回来,便派人通知所有主子都到前厅来,说他有要事宣布。
于丹青接到通知时,正坐在书房看书,她轻轻抚着椅子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眼底一片淡漠。
各房主子接到通知,很快便神色各异的到了前厅。
于文正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除了在书院的少爷和礼佛的老夫人,全部都到齐了,便朗声说道,“今日把大家叫来,是有一事宣布。夫人张氏最近操劳过度,身体精神皆是力有不逮,导致近日府中事务频频出错,更在昨日老夫人寿宴之日,放任身边大丫头,做出那等有辱门风之事。我现在以于府家主的身份正式宣布,张氏春荣,即日起呆在春荣居内好生休养身体,府中事务暂由柳氏暮烟代理掌管。张氏及喜娟便是前车之鉴,希望大家约束好自己的下人,切莫重蹈覆辙。”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一阵躁动。
于文正一扫众人,见大家皆是震惊,几乎人人都有话要说,又道,“老夫心意已决。各位好自为之!”
众人这才偃旗息鼓,静了下来。
于文正对柳姨娘吩咐道,“柳氏,你这便下去与张氏做好交接。我将卫福派去协助于你。”
卫福眼神轻闪,忙道,“是,老爷,奴才定当尽心尽力。”
柳姨娘下意识的看了看于丹青,却见她眉目淡淡,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忙站了出来,恭敬说道,“妾身多谢老爷信任,请老爷放心,妾身定会尽力为老爷管好后宅之事,让您安心公务。”
于文正点点头,朝众人摆摆手,“都散了吧。”
张氏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还在恨恨的瞪着于文正。
于锦华抽噎着拉拉张氏的衣袖,轻声喊道,“娘?”
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她突的起身,冲到于文正跟前,扫下他面前的茶盏,怒目圆睁,尖声说道,“我身体好得很!那喜娟丫头,我已经处理了!老爷凭什么这样对我?”
其他人原本要走,见状便都停了下来,神色莫辨的看着这一幕。
于丹青知道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她却浑不在意,只神色淡淡的微垂眼眸,和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于文正拧眉看着张氏,喝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还有一丝当家夫人的仪态?”然后冷声说道,“就凭你昨日言行,让老夫和于府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也凭你管家不力,府中事故频发。老夫便有权这样做。”
张氏深呼吸几次,说道,“当家夫人的仪态?老爷现在想起我是当家夫人了?我承认昨日是我管教丫头不力,处理失当,可也罪不至此!”
于文正点点头,问道,“张氏,你果真认为,你罪不至此?”他突然一拍几子,暴喝一声,“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
张氏眼神一闪,牵了牵嘴唇,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于锦华瑟缩了一下站了出来,她满面泪痕的望着于文正,噗通跪下,声泪俱下,“爹爹,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母亲比谁都难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爹爹看在母亲平日将后宅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母亲吧。华儿求您了!”说罢,竟是不停的用力磕头。
于文正看她娇嫩的额头瞬间便是通红,面上微微动容。
陈姨娘见状,连忙满脸疼惜的的劝道,“老爷,您看大小姐身娇肉贵的,又是相府的嫡出小姐,这般跪着可不好。”
于文正闻言,突的想起于锦华昨日干了什么好事,勃然大怒,喝道,“相府小姐!嫡出小姐!我于相府竟是出了这样的小姐!”小小年纪便与张氏一道,谋害自家嫡亲姐妹,更是不知羞耻的参与到这些龌龊事里,这样的女儿,他哪敢指望她出嫁后能帮着于氏一族,不回过头来残害于氏便不错了。
于锦华一惊,都忘了继续磕头,抬头呆呆的望着于文正,轻声惊呼,“爹爹?”
于文正看她的眼神写满嫌恶,冷声吩咐,“昨日于锦华行事冲动,有失闺秀之仪,罚抄女训女戒十遍!在锦绣阁抄完,交给柳氏检查后,方可出来。”
于锦华身子一软,竟是当场晕倒。
陈姨娘一脸为难的看着于文正,道,“老爷,您看这,都吓着大小姐了。”
于文正怒火更甚,“胆小怯弱,毫无担当!”
于丹青抬眼看了看陈姨娘。
张氏惶惑的看着于文正,她突地跪在于文正跟前,哭着哀求,“老爷,老爷!华儿有什么错?您不能那样对她!您一向疼爱华儿,她那般娇弱,怎堪受此责罚?”
于文正看着这对母女,无比厌烦,训斥道,“她有什么错,你还不知?你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
张氏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颤巍巍的道,“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这就去与柳妹妹办理交接。老爷尽管惩罚妾身,只求您别罚华儿,华儿一向好面子,您这般对她,不是让她生不如死吗?老爷,妾身求您了,您有什么气都冲着妾身来,您一向疼爱华儿,怎么舍得…”
于文正不愿再看张氏一眼,他冷冷的喊了一声“柳氏”便径自离去。
柳姨娘媚眼轻闪,应了一声,便看着他离开。
众人见于文正已走,再留下来也毫无意义,也都各自散去。
柳姨娘留了下来,她还得处理张氏母女留下的烂摊子。
张氏站起身,抹干脸上的泪痕,抬高下巴看着柳姨娘,“哼,别以为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