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青看了眼于文正红白交错的脸,扯了扯嘴角,往门外走。
“等等。”于文正心念一转,忙喊住她。
于丹青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轻笑道,“爹爹还有什么事?”
看着她的笑容,于文正下意识拧眉,道,“你三妹妹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于丹青眼神一闪,笑道,“爹爹是于府的家主,您做主就行。”
于文正对这两口子真是无语极了,个个都油盐不进,于丹青这模样分明就知道他的意思,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从胸腔里憋了一口气出来,连带整个身体都起伏了一下。
楚云逸摇头笑了笑,起身道,“安永,你陪岳父说会话,我去厅堂坐坐。”
“哦。”于丹青看着他出了门,一指旁边椅子,道,“爹爹请坐吧。”说罢,自己也过去坐了下来。
于文正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坐下,道,“为父打算,送她去家庙戴发修行。陈氏,永生禁足。你三哥,他并不知情,也未曾偏帮过谁,心态端正,是个不错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结果,于丹青毫不意外。眸中含着淡淡讥诮。
她该提醒的,回门那日已经提醒过了,他执意如此,她也无法。
于是点头道,“父亲看着处理就是。或许人年纪大了,就盼着儿孙满堂,其他的,倒不太在意了。”
于文正颔首,“你没意见就好。我明日派人送她去家庙。”顿了顿,又道,“今日早朝,皇上封三皇子为北境王了,你也得随他去北境。三皇子对此似乎毫无异议。你多劝着他一些,别急着离京,在京城多呆一日,便多一丝转机。他是要干大事业的人,怎能困在北境那等荒蛮之地。”
于丹青恍然,总算明白他为何生气了。
不由失笑,道,“爹爹,女子出嫁从夫,我自是一切听从三皇子的。既是父皇的命令,我们自该遵从,皇命不可违。”
“你!”于文正气得瞪眼,缓了一口气,又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此去北境,意味着什么?又知不知道你那图腾意味着什么?你怎能如此消磨意志?皇命不可违,天命就可违?”
于丹青叹了一声,“爹爹,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更知道,老天管不了我,皇帝却是能随时摘下我脑袋的。我赞同三皇子的做法。”
于文正静默少顷,突然凑近她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丹青惊愕的看着他,身子不由得往后仰了仰,低声惊呼,“爹爹?!”
于文正抿嘴,道,“青姐儿,我们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说两家话。皇上不可能给你们好日子过,去了北境,极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那里。趁着如今,三皇子风头正盛,你的呼声也高,你们完全可以做点什么。毕竟,三皇子坐上那椅子才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
于丹青感觉手脚都在发抖,打了个寒颤,道,“爹爹!您知道您在说什么?”
于文正道,“自然知道。北境,绝对不能去。你们必须反抗,否则毫无生机。”
于丹青闭了闭眼,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爹爹请自便。”
这人真是疯了!居然想煽动她和楚云逸造反!
造反!他以为是买颗白菜?简直就是疯子!
“于丹青!”于文正沉声喝止了她。
于丹青无语,扶着椅子看他,斩钉截铁说道,“爹爹,我是不会干那种事的。您别再琢磨这些了!今日这些话,我权当没听到,您也别到三皇子跟前说了,他肯定不会同意。”
于文正气得脸颊通红,抬手指着她不停的哆嗦,咬牙切齿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天定凤命是何意思?!”
于丹青翻了个白眼,决定跟他好生讲讲道理,免得他犯了天怒,把她害死了。
想了想,道,“爹爹,您消消气!那只是一个印记罢了,您别太当一回事!就算它真是天定凤命,天定又有何用?不是常说,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吗?皇帝还是天子呢,天子要收拾一个天定凤女,那不是手到擒来?所以,您别和皇上过不去了。”
于文正摇头,果断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智源国师远在昌盛,你的图腾藏于衣下,他却能说出它的模样、出现的时间,这本就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智源,智源,智源,于丹青听到这名字就心烦,实在不愿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了。
于是,不耐的问道,“我只问您,早朝时,有谁反对过皇上的赐封?”
于文正沉默数瞬,“没有。”
于丹青道,“那不就是了!上朝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大家知道我有这图腾,也知道这赐封是什么意义,大家为什么不反对?因为他们知道,反对也没用!为什么没用?因为皇帝心意已决,并且我和楚云逸在皇帝面前什么都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我们造反,也反不了他!所以,您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做你丞相就是。”
她说这话的语气,委实不好。
于文正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
于丹青无语极了,道,“我们可能最近就要出发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您去找三皇子玩吧。”
于文正点头,笑道,“走吧。一起出去。”
于丹青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在前头引路。
“青姐儿,你平日便是这样跟三皇子说话的?”于文正在后面笑着问道。
于丹青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他这脑子今日果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