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丫头提着水壶跑了回来,去圆桌旁,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端过来。
王嬷嬷用衣袖抹了两把脸,轻柔的扶起于丹青,又塞了个团花大迎枕在她背后靠着,这才接过水杯,对小丫头道,“沉香,你去看看,檀香怎的还没请来大夫。”
“嗯!”小丫头应声,飞奔了出去。
不多时,丫头檀香站在门口禀告,“小姐,许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王嬷嬷忙扭头看去,把水杯收好,掏出手帕给于丹青蘸掉嘴角上的水渍。
檀香打起帘子,一位发须皆白,双目精光闪闪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王嬷嬷面上一喜,忙就朝老头儿招手,“许大夫,您快给我家小姐瞧瞧!”
许大夫点头,走到床前,放下药箱,取出一张小方帕搭在于丹青手腕上,然后弯着身子细细观察了她面部,再垂目仔细号脉。
约莫一盏茶过去,许大夫仍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王嬷嬷和檀香有些沉不住气了,皱着眉频频看他,想催又不敢催。
于丹青也有点儿着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副身板儿千万别有什么大问题。
少时,许大夫终于抬起头来,面色凝重的看着于丹青。
王嬷嬷见状,忙将檀香打发了出去,然后颤抖着声音问,“怎的,许大夫,我家小姐很严重?”
许大夫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线,轻轻摇头,“于二小姐可是没有按时服药?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王嬷嬷认真想了想,皱着脸道,“没有啊!药都是喂了的,什么东西都还没吃呢。”
“你确定?”许大夫一脸严肃,“仔细想想。”
王嬷嬷点头,“我确定!”顿了顿,又道,“哦,就今日中午,汤药没喂。”
许大夫不太信,“你确定,只有今日中午没喂药?”
王嬷嬷郑重点头,“我确定!”
许大夫面露不悦,“你再想想!”
于丹青听得好无语,他俩这样掰扯下去,要说到什么时候?能说重点不?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轻咳一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后,扯出一朵虚弱的微笑,道,“许大夫,我到底怎么了,请你直说就是,我都能接受。”
许大夫面露惊诧,京城人尽皆知,于相府二小姐是个怯弱不着调的,而眼前这人,似乎不然,正待说话,却听王嬷嬷惊恐的迭声说道,“小姐啊,您别吓老奴啊,许大夫不也说了,可能只是没按时服药而已,只是延误康复,您可别灰心啊,您一定会没事的,您别自己咒自己啊,您才十四岁,您的日子还长着呢……”
于丹青笑容僵住,这王嬷嬷认为,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于丹青扯了扯嘴角,安抚性的拍了拍她手背,继续看向许大夫。
许大夫正皱着眉毛看着王嬷嬷,察觉到于丹青的视线,迎向她,“于二小姐请放心,你并无大碍。之前从亭子摔下,又在水里泡了一阵,这才导致昏迷不醒。若是按时服药,早该醒来,断不会现在才醒。”
于丹青松了口气,含笑说道,“我中午就醒了,只是那时屋里没人,一直也没来得及说,不成想,倒是给许大夫添麻烦了。”
“于二小姐言重。”许大夫客气的笑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
于丹青挑眉,“可是还有不妥之处?”
许大夫略微压低了声音,“你体内寒气甚重,宫寒之症是有的,该是长期服用了致寒药物。”说罢,便回到桌边,低头开方子。
于丹青皱眉,下意识接口,“意思是,我可能不孕不育?”
许大夫手上一顿,抬头看了她两眼。于丹青也反应过来,这话从个闺阁小姐嘴里说出来,好像是不妥,冲他笑笑,没再言语。
王嬷嬷总算从许大夫话里惊醒,顿时急眼儿,跑到桌边殷切的望着他,“许大夫,您再仔细瞧瞧?每年府里都会给主子请平安脉,从没哪个大夫说过小姐宫寒啊。”
于丹青眼睛微眯,“嬷嬷不必着急。可能是以前的大夫没看仔细。许大夫说的肯定没错。”
王嬷嬷哪能不急,“可是小姐,许大夫上次来瞧,也没说这个呀,怎么今日突然就冒出个宫寒来了?”
于丹青顿时哑然,朝她轻轻摇头,“听许大夫的。”还有半句“下来再请其他大夫瞧瞧”没出口。
许大夫把方子递给王嬷嬷,“这是治宫寒的方子,一日三次,连续服用七七四十九日即可。”
王嬷嬷捏着方子看了看,还是不放心,“许大夫,您还是再给我家小姐瞧瞧好吗?您上次可没说——”
许大夫面露不悦,斜她一眼,低头收拾药箱,“你家小姐症状并不严重,也非罕见病症,老夫行医几十载,岂会连这个也看错?今日是见她讨喜,才多了句嘴。”
就差没直接说,上次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不讨喜。
王嬷嬷一噎,瞪了许大夫一眼,尴尬的看向于丹青。
于丹青好笑,“多谢许大夫仗义相助。嬷嬷,好好感谢感谢许大夫。”
王嬷嬷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厉色,朝春荣居方向恶狠狠的看了看,然后用力一点头,塞了一个大荷包给许大夫,嘴里不停的说着感激话把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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