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莫远硬着头皮敲响了内室房门。
昨晚楚云逸二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昭文殿正殿伺候的人基本上都听到了他们的怒吼声。
大家心照不宣的交换了很多眼神——安永县主这位准三皇子妃,看着娇娇弱弱温雅秀气,实则热情豪放,泼辣霸道,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自家主子看着高贵冷情,实际上口味重着呢。难怪这么些年,没有哪个女子入过他的眼,原来,主子好这口儿。安永县主和主子,果真绝配。
“说。”楚云逸的声音闷闷的。
“主子,该上早朝了。”莫远轻声提醒。他想,是不是以后安永县主在这里的时候,他每天都得来叫主子起床。女子的能耐就是大,楞是将一个生活严谨作息规律的上进青年,变成了夜夜笙歌辛勤耕耘,早上懒床不务正业的懒散分子。
里头传来楚云逸浅淡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本王病了,今日休沐。你跟福公公说一声。”
莫远抬了抬眉,颔首,“是,主子。”顿了顿,又道,“昨夜,县主的服饰做好了两套。奴才放在外间榻上了。”
“嗯。”
莫远再次颔首,告退离去。
*
临近午时,于丹青才悠悠转醒。
“醒了?”
于丹青愣了愣,想起了昨天的事。她瞥了他一眼,见他仍然光着胸膛,不禁拧眉,“你没去早朝?”
楚云逸正慵懒的靠在床头,握着一卷书在看,闻言放下书,指了指脸颊,“为夫这样,如何去早朝?”
于丹青点头,“也对。这么大个人了,还被老爹打耳光,确实丢人。”
楚云逸无言片刻,“于丹青,你我夫妻一体,一损俱损,为夫丢脸,你脸上也不好看。”
“还没结婚呢,谁跟你夫妻一体。”她边说边去床尾捞那件黑色直缀,“你丢你的脸,关我什么事。”
楚云逸拉住她手臂,“别穿那件了。不男不女的。你趴下,我看看好了没。”
于丹青在床上坐了坐,“不疼了。”然后继续单手捞那直缀。
楚云逸索性把她抱了回来,亲吻着她颈间,“你傻吗?要是还疼,你这一坐岂不更疼?”
于丹青缩了缩脖子,“嘁”了一声,“本来打得就没多疼,再抹点你那灵丹妙药,休息一阵自然好了。”她推开他的头,“哎呀,你干什么呀,脖子上都是汗。”
楚云逸又凑了过去,嗅了嗅,点头轻笑,“的确都是汗。不若,我们洗个鸳鸯浴吧?”
于丹青翻了个白眼,再次推开他,“想得美。我屁股还疼。”
楚云逸挑眉,“不是不疼了吗?”顿了顿,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娘子想多了。不过,如果娘子需要为夫服务的话,为夫决不推辞。屁股疼没关系,为夫不用那里。”
于丹青微红了脸,“……”
好吧,她的确想多了。
楚云逸轻笑,眼看着她又要把那黑黢黢的男式衣服往身上套了,他无奈的起身,“别穿这个了。我给你拿女装来。”
“女装?”于丹青眨了眨眼。
楚云逸提了个包袱进来,放床上摊开,“你试试,看合适不。”
于丹青扒拉一下,全是新的,里里外外一共两套,她掂起一件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肚兜,惊诧的看着他,“楚云逸,你,真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呀?”
楚云逸扬眉,“你喜欢就行。”
于丹青一时哑然。
片刻之后,她用力咳了一声,道,“其实从本心出发,我喜欢颜色浓烈一点的。如果你以后再要送我衣服,可以酌情参考一下。”
楚云逸抱臂看着她,勾唇轻笑,“娘子果真聪慧。这么快就想通了?”
于丹青耸耸肩,一边穿藕粉色里衣,一边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长得又帅,身材又好,武功又高,活儿还不错,又有钱有权,除了性格太糟糕以外,这些全部满分。说起来,我还捡了个大便宜呢,真是高攀你了。”她啧啧两声,“我这是麻雀变凤凰,做梦都该笑醒了。”
楚云逸,“……”
他看着她穿衣服,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跟军营的兵头子没有两样,不多时便穿好了所有衣服。“于丹青,你在于府,穿衣服也是这么迅速?”
于丹青麻利的下了床,凑到他跟前,盯着他额角上的伤口,呵呵笑,“哪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脑子破洞了么?”
楚云逸并未理会她的嘲讽,反倒眼里渐渐堆满了笑意,“如此,为夫很高兴,娘子敌我界限划得很明。不过,你刚才说漏了一项,除了这些外在条件,为夫还有一项满分点。”
于丹青移开了视线,往等身镜走去。
楚云逸跟了过来,拉住她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没发现,你说漏了很重要的一项?”
于丹青笑笑,“没有。”
楚云逸看她半晌,道,“日久见人心。于丹青,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日说漏了什么。”
他知道,她对他仍有心结,源于那只凤凰,也源于她与父皇的对话。
于丹青点点头,拿开他的手,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啧啧赞道,“楚云逸,这衣服大小正好,是你给他们提供的尺寸吗?”她望着他,“我不记得你有给我量过尺寸呢。”
楚云逸也双手抱臂打量着她,的确正好,将她纤秾合度的身子包裹的恰到好处。
“为夫的手,自带量尺。”他的声音淡得不能再淡,仔细一听却能听出其中的自豪和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