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于丹青原本蜷曲着身体,张嘴急促的喘着大气,突然,她的身体一下松软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楚云逸一直盯着她看,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如释重负,紧紧抓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腕,迭声问道,“于丹青,你不疼了?不疼了是吗?”
于丹青静静的感受了一会,轻轻点头。
楚云逸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你终于好了!好了。”他的声音已然带了鼻音。
她受罪的这几日,他并不比她好过多少。每日看着她被疼痛折磨得苦不堪言,见天的看着她急剧消瘦,他的心一直紧紧揪着,生怕她挺不过来。
檀香三人也一直守在床前,等着今日这一刻。她们皆是喜极而泣,小姐终于熬了过来,熬过了这七日七夜非人的折磨。
于丹青这几日进食极少,体能消耗过大,意识十分模糊,但她知道,这四人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很想睁开眼看看他们,可实在无力,只好扯了扯嘴角。霎时,她唇上的伤口便皲裂开来,浸出了少许血丝。
檀香愣了愣,“小姐,您喝水吗?”见她点头后,忙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楚云逸抱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他胸前,亲自喂她喝了水。一杯水,她不住嘴的一口气喝尽。一连喝了三杯水,她才摇摇头,舔了舔唇,歪在他怀里不动。她感觉身体极度飘忽,好似被掏空了一般。
楚云逸吩咐,“传赵大夫。”
知道七绝香的药效会在今日清晨过效,赵神医下半夜便来了于丹青院子候着。
“是”,白芷应声跑了出去。少顷,她便领着赵神医到了床前。
楚云逸把于丹青抱到床边,让她右手平放在床上,对赵神医道,“你来看看,她还有何问题。”
赵神医颔首,坐在床沿仔细号脉。
一盏茶后,他起身朝楚云逸作揖,“恭喜三皇子,恭喜于二小姐,于二小姐体内的七绝香已经彻底消散!”
楚云逸放下心来,道,“开点调养身体的汤药。”
赵神医打望了她一眼,皱眉点头,去桌上开方子。
檀香问,“小姐,您现在喝粥吗?”
于丹青中毒后,她们把小厨房收拾了出来,院子里的饭菜皆是自己一手经办。今日凌晨,白芷便熬了稀粥温着。
于丹青点头。
檀香立马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又端着托盘回了床边。
赵神医将一个小瓶和方子交给白芷,嘱咐道,“这是治嗓子的,一日两次,每次一粒。这是调理身体的方子,一日三次,连续服用十日。半年内避孕。”
楚云逸正在喂她喝粥,听到最后一句时,他手上顿了顿,然后继续喂她。
赵神医的事情已经办完,对楚云逸行礼后,便告退离去。
于丹青小口小口喝着稀粥,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喝完两小碗。她呼了口气,总算恢复了点生气。
楚云逸把空碗勺递给檀香后,低头问她,“还喝吗?”
于丹青摇摇头,抬眼看了看楚云逸,他眼下青黑一片,她无声说道,“睡觉。”
楚云逸让白芷倒了一粒药丸给他,喂给于丹青吃了,然后打发了她们,独自抱着于丹青躺在床上,没多会,两人便沉沉睡去。
*
六个时辰后,于丹青终于悠悠转醒。
腰上有些沉,她抬手摸了过去。
“醒了?”头顶响起熟悉的男低音。
于丹青愣了愣,睁眼看他,“楚云逸?”
有声音……
她再次愣住。
楚云逸失笑,“失忆了?”他单手支头,侧躺着看她。
“你才失忆了!”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楚云逸笑笑,“感觉好些了吗?”
于丹青点头,“好多了。一点不疼了。”她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会,眼眶微红,“楚云逸,你又瘦了。”
楚云逸搂住她的腰,挑眉问道,“你要如何慰劳我?”
她想了想,眉目间染上些许春色,娇羞说道,“任君采撷。”
楚云逸拍了拍她脸颊,“那不是慰劳,那是行刑。”
于丹青脸皮红了红,“楚云逸,你不用憋着,我真的不介……”
“咳咳”,楚云逸重重的咳了两声打断她,他撩过她的长发,放她鼻尖。
“额!”她立马拉开他的手,手指张开扇了扇风,一脸恶寒,无言的瞪他。
楚云逸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笑。
于丹青突然感觉脑袋好痒,好痒,好痒,赶忙用力抓了抓头皮,结果越抓越痒。
她皱了皱脸,感觉周身又黏又腻,难受得慌,忙又挠了挠脸,然后脖子,肩膀,手臂……
她焦躁的抠着额头,大吼一声,“我要洗澡!”
想象中的如虹气势并未如约而至,反倒像一头困兽嗷呜嗷呜的做着垂死挣扎。她愣了愣,恍然想起她嗓子才刚恢复,声音还沙哑得不行,不禁怒从中来,又使劲挠了挠后脑勺。
“哈哈!”楚云逸蓦地大笑出声。
于丹青倍觉羞恼,咬牙切齿的朝他飞着眼刀。
*
刘县令和刘夫人一大早就来了于丹青院子,结果被告知于丹青虚弱至极,已经睡过去了,他们便一直坐在厅堂候着。
这一等就是一整日,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这里吃的。
这会听到里头传来楚云逸的大笑声,刘县令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向一旁伺候的碧珠,“碧珠姑娘,于二小姐醒了?”
碧珠对刘县令十分不满,很明显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