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于丹青下意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压抑着激动跟她小声说话的陈子凡。
陈子凡挤眉弄眼的“啧啧”两声,索性站直了身体,双手扩在嘴边兴奋大吼,“于丹青,楚云哲在楼下等你,抱了好大一捧玫瑰!”
他的声音很震耳,内容更是震心!
楚氏集团公开的秘密,于丹青暗恋二公子多年,这是要修成正果?
众人还没从这消息回过神来,便听一道尖锐女声又恨又气又酸的说道,“我说呢,还年度优秀员工,突出贡献奖,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呵!”
偌大的格子间静默少顷,有人笑道,“丹青啊,比起刘姐,你还真是攀高枝儿了,哈哈!”
楚氏还有个公开的秘密——刘雨苦追了楚云哲两年,至今未果。
“胡说什么?”刘雨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猛地冲向于丹青——
*
于丹青龇牙咧嘴的睁眼,暗骂,这刘雨是用了多大劲,居然推得她浑身酸痛,跟散架似的。
眼睛刚虚开一条缝,她便呆住了。
这……不是她熟悉的办公室?!
真不是!
她蓦地瞪圆了眼,惊愕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间古色古色的卧室。
格调为粉色,浅粉窗纸,浅粉细纱帐幔,浅粉锦缎床品,桌椅妆台橱柜斗柜等一应家具皆是红木打造,精雕细琢,边角圆滑,一看便是上品。
这里,绝非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于丹青心跳陡然变得迅猛,似万马奔腾,随时可能闯出胸腔,剧烈的震动拽扯得她整个胸腔生疼,连呼吸都为之一滞。就像溺水者在黑暗无际的海域中渴望抓住一根浮木,她的手不自觉的就揪住了手边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
“啊!”沁凉的触感让于丹青一惊,惊恐的尖叫声随之飚出。
突兀的大叫声吓了自己一跳,她立马撒手朝手边看去,原来,只是浅粉色提花锦被。
屋顶天青色琉璃瓦上,一名趴伏着的通身乌青的劲瘦男子剑眉紧皱,捂了捂耳朵。
窗外大树间,一群懒洋洋的栖在上头打盹的鸟雀霎时惊叫着四散飞窜,眨眼间便消失无踪,只余吱吱怪叫声在空气中回旋徘徊。
于丹青循声望去,半开的窗户外,骄阳似火,她却感到通体冰凉。
想到楚云哲还在楼下等她,不禁又悲又气,眼泪一串串直往下掉,“这都特么啥事儿啊!”
良久,屋顶上的男子站起身来,足尖一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脊上。
于丹青哭了许久,总算将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人也基本冷静下来。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她这样的孤家寡人,在哪不一样,慢慢习惯就是。
这才感觉嘴唇干裂,嗓子冒火,肚子也饿,忍不住小声嘀咕,“看样子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一小下午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捂着喉咙轻咳了两声,摇摇头,“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罢,环顾四周强忍着酸痛爬下床,挪到圆桌旁坐好,提了提桌上精致的茶壶,还好,有水。
于丹青赶紧倒了一杯,水还温热,看来是之前放上的。一连喝了七八杯,晃了晃茶壶,空了,这才作罢。
岂料,一壶水下肚,不充饥就罢,肚子还更难受,清口水直往外淌,于丹青捏了捏泛酸的腮帮子,无语极了,“姑娘,你是造了什么孽呀,身上痛成这样了,还被虐待,也不知多久没吃饭了。”说着,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突然一个激灵,赶紧双手捧脸转了回去,踉踉跄跄的奔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一个劲猛瞧。
柔美的瓜子脸,如黛蛾眉,水眸杏眼,翘挺琼鼻,菱形小嘴,尖翘下巴,纤长脖颈,乌发柔顺。
这不是她。
看着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于丹青突然笑了笑,说不上心头是何感受。
“咕噜”一声肚子叫,打断了她的神游,于丹青抬手把颊边散落的几根青丝顺到耳后,对着镜中人说道,“小姑娘,我俩也算有缘,你放心,姐既然占了你的坑,一定负责把这坑填好,绝不弃坑。”话落,跟它点了点头,再次起身朝门边挪去。
好不容易到门口了,于丹青又是一个哆嗦,骤然停步,拧眉扶着门框鄙视自己,往哪找吃的,这是啥鬼地方都不知道,还能知道吃的在哪儿?这里没人,可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人,小姑娘到底发生了啥事你都不知道,还敢出去乱窜,不是等着被人发现端倪,自找麻烦?
“摔傻了么?”于丹青长吐一口气,慢条斯理的挪回床上躺好,拉过滑腻腻的锦被盖着,闭眼说道,“给你穿好住好,还能让你在这饿死?这不科学。”
*
夕阳缓缓西斜,一大片巍峨雄伟的建筑物在碎金色的余晖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越发富丽堂皇,高不可攀。
这是苍灵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大永朝的心房之所在——帝京皇城。
此时,皇城昭文殿主院宽大奢华的书房里,近卫莫澜一身青衣,垂首站在桌前,双手抱拳,对端坐在书桌后的楚云逸道,“属下到时,于二小姐正好醒来,她的言行十分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楚云逸看着手上的案卷,问得不甚在意。
莫澜略微皱眉,清冷的声线平静陈述道,“一醒来,似乎极度震惊,接着惊恐尖叫,随后放声痛哭,之后转为悲伤低泣。属下见她哭了一个时辰也没停下的迹象,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