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正义,也就是程序正义。
它是维系社会稳定、保护人身权益所不可或缺的至高存在。
私人正义,终究只是靠个人道德观所定义的东西,没有准绳。
而谁也无权决定另一个人的罪名——能决定他罪名的,只有法律。
然而许多情况下,对于那些犯下重罪、被抓获就多半死路一条的犯人来说,某位唯一知晓真相的侦探,就成为了这个宣判他命运的人。
许多侦探都面对过这种无比艰难的抉择——这种情况下,通常来说都是受害者都罪有应得、罪行罄竹难书,而犯人被逼无奈选择复仇,所做的一切合情合理。
那么作为侦探的你是放,还是不放?
只要不是对司法的信仰特别坚定,那么无论哪种选择,想必做决定时都纠结万分。
需要明确的是,侦探不是执法者,实际上并没有将犯人抓获归案的权力和义务。他们唯一的职责和义务便是找出真相。
只有执法人员,才是真正无论从情理哪方面来讲,都不应该放走罪犯。那样算是以职位之便以权谋私、亵渎公职、践踏公检法机关的尊严。
所以侦探们对外虽然都声称绝不放走凶手,但实际上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有着一杆秤,用其衡量自己在特殊案件中的决定。
也许是没经历过那种让人特别纠结的案件,张璇衡与何朱琪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立场。
尽管希望永远不需要面临艰难抉择,终究是不切实际。
随着走廊内又一阵脚步声越发的接近,张璇衡明白那是刑警们来了。
余政兴匆匆上前迎接,表明了同行身份,还彼此寒暄了两句——就是从这一对话中,张璇衡了解到带头的刑警叫秋海升,是刑侦局东城区支队刑侦科七组组长。比如余政兴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秋海升可要年轻了不少,似乎也就三十岁上下。
似乎余政兴是旧城区支队刑侦科二组的组长吧……他暗自在心里思忖着:每个支队到底有几组啊?
在余政兴的介绍下,张璇衡二人也与秋海升等人打了招呼。而接下来,案子便被警察们着手调查,告诉何朱琪他们可以回去了——毕竟他们没有作案嫌疑。
同时,秋海升还宣布所有刚刚待在后台的成员,都暂时被作为嫌疑人,不能离开。这让偶团的员工们都惊愕万分,彼此恐惧的面面相觑,不明白状况。
秋海升警官作出了解释——他会如此判断,是因为痕检人员的报告。
电工带着负责痕检的警察去了出问题的电闸查看,确认了之前造成停电的原因——有人在能控制这个剧厅和后台电力的总电线上斜向划了一道长口子,在运行功率较大的情况下造成瞬间性电路烧毁,中断供电。
这剧厅的后台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案发当时,只有剧团的人在那儿。而且,也只有从有幕布遮掩的后台而不是大门悄悄靠近,才能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完成行凶和撤退。
要知道,这是局部停电。舞厅外的走廊可是没有停电的。从那走就算没被人撞见,也必定被监控看到。
如此一来,凶手就肯定是后台中的某一人。他丢弃凶器若无其事的重新混入偶团,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反正停电了,那么黑,谁一会儿不在简直太正常不过。
说到监控的话,凶手一定要制造停电肯定也考虑到它们的存在了吧……张璇衡看了看舞台周围方便录制节目而设置的摄像头,沉思起来:只要停电,自己的身影就无法被捕捉到,简直是死无对证。
接下来,秋海升决定把偶团的人都叫到后台去,一个个听取大家的不在场证明,以此缩小怀疑范围。而一位法医和痕检师则开始分别凑到尸体与凶器面前准备做检验。
“都让我们走了,快点吧。”余政兴目送秋海升离去,叹了口气:“这事儿算是大了……居然在表演过程中被杀……”
“我们能不能留在这儿帮忙啊?”何朱琪纠结的看了看那具尸体,又看了看准备来请他们离开的刑警:“我们是侦探,能在这儿帮忙的!”
“好了,走吧。你们是案件无关人员,不能继续待在现场。”那刑警态度坚决,对何朱琪的请求置之不理:“长官已经下令要你们离开,请配合。”
“秋组长!请等一下!”张璇衡也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便开始朝着准备关上后台大门的秋海升大叫着,请他帮忙发个话:“让我们帮忙调查这案子,好吗?我们是有证件的侦探,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哦?你们想帮忙吗?”秋海升倒是还挺好说话,直接扭过头瞄着他们乐了起来:“行,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添乱子随你们来。不过我事先说好了啊,义务协助警方破案是没钱拿的,别到时候缠着我要账。”
“不会的,不会的!那哪能啊?”惊喜的发现他同意了,张璇衡赶忙冲过那不再拦他的刑警身边,就想跟着往后台那敞开的大门里进——然后被秋组长直接拦住了。
“嗯?等等。”秋海升笑呵呵的堵在门口,看了看同样兴冲冲尾随而来的何朱琪,开始暗示他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给我看?”
“呀,对!忘得一干二净呢。”比张璇衡反应得要快了许多,何朱琪灵机一动的率先掏出侦探证,在秋海升面前晃了一下:“这样就行了吧?”
“你拿来,根本没看清。”秋海升只见到一本黑色的东西从眼前晃过,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