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张璇衡的心中一阵发寒,却依然维持着表情的镇定:“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认账吗?”
“不,我是……那个……哎,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吴红山看着那张尸体照片,急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我杀人都招了,还在乎跟你们瞒这点儿事吗?这真不是我干的啊!我走的时候,她身上绝对是穿着裙子的,我能保证!”
“……你走的时候,关门了吗?知不知道谁可能来拿走裙子?”余政兴的神情也被困惑占据,朝着吴红山如此提问。
“关了啊!我敢不关吗?尸体被马上发现的话,我不就完蛋了!”吴红山满脸苦涩:“我实在不知道会有谁再进去拿裙子……”
被他这么一回答,张璇衡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怎么会这样?
吴红山说,裙子不是她拿走的……?为什么?
那会是谁后来进了屋子,又特意取走裙子……那睡裙究竟哪里重要,重要到不惜进入杀人现场,只为了将它夺走?!
其实,这个人是谁,张璇衡心里大概有数:那个将蓝色塑料袋托付给店员、始终游离于监控外的神秘女人。
这人被张璇衡定义为吴红山的同伙——而这种怀疑此时开始在两个极端间动荡不安。
如果说她是同伙,那么吴红山为何不知道睡裙被拿走这件事,甚至根本不知道那睡裙的意义?
如果说她不是同伙,那么……她的行踪也太诡异了吧?
她到底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无论如何,睡裙一定是个关键!
现在,假设吴红山说的是实话。再结合刑侦局的调查记录,能知道门窗都没有暴力突破和撬锁痕迹。那么在凶手走后拿走睡裙的那人,只可能靠两种方式得逞……
第一:此人手里有钥匙,直接开门就能进来。
第二:那人事先就躲在屋内。
“你不交代下自己的犯罪同伙吗,吴红山?”决定继续围绕“同伙”这个问题问出更多情报,张璇衡调整了一下心态,继而开口。
“我都说了我没同伙。”吴红山懊恼的垂头抱怨着:“你们问多少遍也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过去杀齐诗雨?”张璇衡可不会随便信任他,仍然不依不饶的问道:“你距离和她吵完那一架,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吧……这几个月里,你怎么就没想起来杀她?”
“就是因为过去那么久了才实在忍不下去了啊!”吴红山泄气的叫嚷着:“而且昨天的心情很不好,所以……”
“那我来换个话题。”张璇衡掏出柠檬水,灌了一口后非常严肃的说道:“今年来,齐诗雨每到雨天,都能感觉有人在跟踪、被人在监视房屋,甚至夜里还能听见窗外有低语声……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什——没有!我没干过这些事!”吴红山极力否定这些事,手铐都因为激动而硌得抽了个冷子:“你们到底问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都往我身上推?”
“那就怪了。我之所以会和这个案子有交集,就是因为齐诗雨发现有人在雨天故弄玄虚,让她陷入恐慌。”张璇衡直视着嫌疑人的脸,想要再从那些细微的表情中读出点什么。
“反正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吴红山显得无比沮丧,根本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
感觉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张璇衡看他的样子仍然不像在说谎,觉得说谎技术并不高明的吴红山大概真的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角色。
“你知道齐诗雨有恐雨症,对吧?”沉思片刻,张璇衡决定换个角度来问问题,尽可能挖出些新的情报。
“知道啊。”似乎被问了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总算碰上个正常点的提问,吴红山带着一丝慌乱的赶忙回答:“为什么问这个。”
“你知道她为什么得的吗?”张璇衡觉得,作为她曾经关系很好的前男友,吴红山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知道。”果不其然,吴红山坦白自己了解这个问题:“可这好像和案子没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是我们负责判断。问你什么只管答。”余政兴抢在张璇衡开口之前以公安机关的威严直接给他下了通牒,让吴红山再无拒绝余地。
“我说,我说……”支支吾吾的,吴红山将目光不自觉的移向那摄像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
“你什么意思?”余政兴瞄了摄像头一眼,哼笑了一声:“怎么,怕被摄像头拍到?别想了,所有审讯过程都要被录像录音的。”
“不,我只是……我怕我接下来说的东西会泄露出去。”吴红山的表情带着一丝真切无比的恐慌:“你们不会让外人知道的吧?齐诗雨特意嘱咐过我别告诉任何人……”
听到这杀人凶手居然在因她亲手杀死的女孩曾经给出的忠告而害怕,张璇衡心底泛起的满是厌恶。
“你放心。这儿是公安,很安全。”余政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
“她……她其实也跟我没说得太明白过。不过我还是大概听她说过是怎么回事儿来着。”吴红山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着:“两位警官……能给点水喝吗?喉咙干。”
“我是侦探。”张璇衡赶忙表示自己不是刑警,同时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给他拿去。”稍微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这家伙哪来那么多毛病的余政兴冲着监控喊了一嗓子,示意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