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耷拉着两只稍有活动便会传来钻心剧痛的肩膀,恢复意识的她仍然需要靠肩部的用力才能扭动身体,从躺在地上恢复成靠墙坐姿。
重新弓起发虚至极的身子,她拼尽全力,终于将被脱臼加大了活动范围的肩膀从屁股下绕过,一路顺着大腿朝上,移到了前面。这过程中大幅度创伤着伤痛不已的双臂,让何朱琪几度再次陷入昏厥。
我……我成功了……
低头好让手臂可以不必移动的就接触到脸颊,她虚弱的撕扯下胶布和蒙眼带,眼睛一酸,终于还是擎住了眼泪。
倒不是因为哭也没用。
而是因为还不到哭的时候。
看着同样黑暗无比的四周,她的双眼发挥起人眼的光感调节功能,逐渐适应了这种亮度。同时,何朱琪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要将脱臼的肩膀复位。
绑住双手的情况下,复位要比脱臼简单多了。
将肩膀抵在墙上按顺时针旋转用力,在恰当的时候一别,就能把肩膀别回原位。
分别让两只脱臼的关节回到了应有位置,何朱琪喘息着轻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仍然酸胀、疼痛不已,但可以自如移动了。
黑暗中,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双肩肿胀,遍布擦伤。甚至,都在或多或少的淌血。
地面上刚刚被她撞击的部位,也都沾上了点点血迹。
红肿和擦伤造成的燃烧般痛楚,比起筋骨错位的感觉,完全不值一提。
她所在的屋子,只有一扇被锁住的木门在。没有窗户。
而室内,什么都没有。
这看来是个专门临时放置抓来的女孩的屋子……否则至少会有床铺在的。
由于双手已经被挪到前边,所以她先试了试能不能用牙咬开绳索进而发现想多了之后,努力重新蜷缩起来,开始尝试解开脚腕的束缚。尽管被捆住的双手很不方便活动手指,但双脚的绳结仍然在一丝一毫的被缓缓松开。
然而,正当她要完成松绑时,人贩子的脚步声从远方响起,越发接近。
心里一沉,何朱琪无比紧张的看了看被丢在一旁的蒙眼布和封嘴带,自知若是现在有人开门,自己在尝试逃跑的事情就会立即暴露了,根本无法继续装昏:更别提,她还把手换到了前边,地上也滴着血。
好在,解绳子又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成功后真被发现了起码能走得了路。
想到这里,何朱琪手上艰难解绳的动作变得越发迅速了。
她明知双手仍然被捆住的自己就算跑得出这小屋也肯定会被抓到,但仍然不想坐以待毙。
何朱琪不想去考虑试图逃跑却被抓回来后会有多惨。正如她一开始想的一样——即便逃跑不成功死在路上,也不后悔了。
如果无论逃走还是乖乖留在这儿认命最后都要被凌辱,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前者。
纵使那不明智的选择会让她遭受毒打、变成残疾乃至送命都不要紧。
不然她一辈子都要后悔当初为何没竭尽全力去反抗。
终于,何朱琪在那脚步声抵达前,解开了双脚上的软绳。
她扯下绳子的一刹那,突然陷入犹豫,进而心生一计。
何朱琪改主意了。
她原本想的是,人贩子一开门,她就趁其不备将其撞开夺路而走。
这样肯定会被他数量未知的同伙们发现。何朱琪将很快被制服——光是开门的这人贩子,都足以从后面逼近,将其按倒。
毕竟人被捆住双手时是跑不快的。还很容易失去平衡摔倒。
现在,她把计划改成打晕人贩子、不让他有机会做出警报。
前者,她觉得虽有难度却有可能成功。而后者,是在双手被拘束状态下无法完成的。
只要对方开门的一瞬间,自己无法让他失去发声能力,那么就完蛋了。
可有了这根原本拴住脚踝的绳子,何朱琪就能做到以上两点。
控制好力度,就能将人贩子勒晕,而不是绞杀。
机会只有一次。
一旦成功,她就可以进入潜行状态,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这栋建筑。
不成功,便万劫不复。
为了让对方开门后不至于立即反应过来、方便偷袭,何朱琪躲在了门被推开后会挡住的位置,双手吃力的握着软绳,神经高度紧张。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她也屏住呼吸,死死的掐住绳子,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终于,在钥匙和锁孔的金属碰撞声中,门开了。
人贩子迈入室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为什么人不见了,便被何朱琪迅速套住脖子、掐死了呼救的可能性。尽管他拼命挣扎着抓向绳索想要推开何朱琪,但没过一会儿,便逐渐脱力,最终失去了意识。
好了,他昏迷了……赶忙重新关上屋门,她伸手探了探人贩的脉搏和鼻息,确认这人没死后松了口气:总算是没失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找找这家伙身上都带了什么东西。最好有把刀能让我把手上的绳子割断……
很可惜,什么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唯一有用的,便是从他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显然是开何朱琪这房间的门的。
想到它可能还可以开其他房间的门,何朱琪固然失望,但还是将其握在了手里。
……哎?不对啊!
眼看着那钥匙环和钥匙本身的锯齿,何朱琪又有了新的大胆想法。
这不就能弄断我手腕的绳子吗?
顾不上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