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很大。言心带着帽子出门。帽子总是被吹跑。被吹跑了她就去捡回来。捡了再跑,跑了再捡。
最后言心不要那个帽子了。任它跑。她不要了。
言心就是这样,很轻易地就会放弃自己没有那么看重的东西。
得失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
言心走回家。
言心推开门进去。林锐在花盆里种花。也不对,好像是在埋花的种子。
林锐看了看光着头回来的言心,她的头发被风吹的遮着眼睛,刘海太长了。“帽子呢?”
“被风吹走了。”这话说得多么理直气壮。
林锐在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洗手,又过来给言心理了理头发。他牵起言心的手,“外面的风确实很大。”
言心看林锐不怪她。心情有点儿敞亮,“你在种什么呀?”
“隔壁的婆婆给了一些水仙的种子。她说让你以后用水仙花的花瓣染指甲。”林锐把言心的手拉起来看,“你的手太小了。还是不要染指甲会好看一些。”
“那你还种什么水仙花?”
“婆婆说,用水仙花染指甲的时候,你自己忙不过来。她叮嘱我到时候一定要帮你一下。”
言心伸出右手的小拇指,“拉钩啊。到时候不许赖账。”
林锐捏了一下言心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赖账过?”
“很多时候。”言心坚持跟林锐拉钩。
林锐伸出左手的小拇指跟言心拉钩。
言心趴在床上看《幽梦影》,“林锐,我们辍学吧。”
林锐坐在书桌前看《沉思录》,“上完吧。”
“嗯。”言心点点头,“上大学也没有什么好的。有的人选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还要被迫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嗯。但是大学的这样一个学术氛围还是挺好的。图书馆和年轻男女,似乎很配。”
“你大一的时候不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一些遗憾?”
“是有一些遗憾。我缺了一点年少轻狂。”林锐走过来坐在床边。
“这哪里是因为大学啊,你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你狂过吗?”
林锐跟着言心一起躺下,“还没有。”
“好答案。”言心压在林锐身上,她用挑衅里带着调戏的表情看着林锐,“那你狂一个给我看看。”
林锐说,“我不会。”
言心的鼻子压着林锐的鼻子,她嘟起嘴来吹气,“那我狂一个你给看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霸道又野蛮。言心又欺负林锐了。
欺负完之后,言心恬不知耻地替自己开脱罪责,“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情侣之间一言不合就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锐揉一揉言心的头发,“那你可以验证一下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的频率吗?”
“我累了。”言心怂了两怂。
“人家都说丈夫和妻子是要一起规划未来的。丈夫要挣钱养家,妻子要貌讨人厌的刘海放在耳朵后边,“我都要留长头发貌美如花了,你什么时候挣钱养家啊?不要一直想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很伤身的。”
“那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林锐作势起床。
言心又变了一副模样,“相公不要留下妾身一人独守空房,妾身害怕。”
林锐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言心,过了。”
“那你滚吧。”言心把林锐推下床,自己钻回被子里。头也缩进去。不再看林锐。
“夫人莫怕,为夫马上就来。”林锐捂着脸,有一种英勇就义又舍命陪君子的感觉。别别扭扭地回话。
言心在被子里笑得一抽一抽的。不容易。让人前一本正经,人后一本正经,床上一本正经的人在床下说着不正经的话。现在的林锐确实可爱极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病发。他们都在等着言心恢复记忆。等着她发现林锐的不可爱。
林锐也是。
“言心,你还记得妈妈吗?”
“不记得。”言心说。
言心小朋友听说车震这个词应该是在19岁的时候。紧张的高中学习结束之后,孩子们就会被大量科普某些偏动物性的词汇。
言心坐在车里,拉着林锐的胳膊说,“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好。”
林锐把车子停到刚好可以看到滚滚浪花的位置。他左右看了一下视角。正好可以看到最美的夜间海景。然后他还往言心那边靠一靠,试一下言心的角度可不可以看到这些景色。小朋友觉得差不多都还好之后,林锐才停稳了车子。
但是言心不是来看海的,她是来车震的。
她要亲一亲林锐,可是安全带太短了。小姑娘气急,直接解了安全带。
林锐看着姑娘这架势才知道她真正的企图。
“言心。不行。”林锐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玩吧。好不好?”
“我们回家吧。”
“不行。我要玩车震。”
“在家里的车里玩。”
“那样不好玩。”
“言心。”
“嗯?”
好好说话不可以就要来威逼利诱。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车震很累的。”林锐恐吓言心。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到了最后是谁更激动一些已经不清楚了。反正言心是心满意足地玩了车震。
“原来这就是车震啊。不好玩。”言心说。
“那你别笑得这么开心行吗?言大小姐。”车里的空调温度还算适合。林锐怕冻着言大小姐。
“哦。好哒。下一次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