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都是愣了一下。
楼君尧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眼角,语气莫名,“你识得本尊?”
这熟悉的危险语气。
卿羽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小声道,“别那么紧张,是自己人。”
楼君尧垂眸睨着她,那眼神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见此,炽月勾了勾唇,开口道,“魔主想必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年你也不过一副少年模样,可是您这双紫色的眼眸,大抵没有人会不认识。”
“你到底是什么人?”楼君尧蹙了蹙眉,听这女人的话,似乎还真的是认识自己。
炽月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的道,“是啊,如今的曜月神殿,众人大概只记得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苍渐大祭司,谁又知道当年神主在世的时候,他苍渐……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罢了。”
而她,从前途无量的十大祭司之一,变成了如今这般修为尽毁,虚弱不堪,甚至连强烈一些的阳光都会立刻毁了她的废人。
似乎是往事的记忆翻涌上心头,让炽月一时间竟然感觉到无比的疲惫,她缓缓地对着两人弯腰行了一个礼,随后身影慢慢的以诡异的姿势隐去了。
“她是炽月,当年是我母亲最信任的侍女。”卿羽解释道。
她自然是相信炽月说的话,大抵是接触的人多了,她对人的虚情假意或是真心实意,总是能够很敏锐的判断。
从自己出现在宫殿外的那一刻,她仿佛从那双死灰般的没有情感的眼睛里,又看到了生的希望,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感动。
听到卿羽这番解释,楼君尧才慢慢放下了戒心,他敛眸扫了一眼女人消失的方向,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神色有些讶异,“她的肉身……已经死了?”
其实这女人一开始出现,他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被警惕心稍稍转移了注意力,适才此刻才发现。
闻言,卿羽连忙接话道,“我先前还在想着问问你,像这种被诅咒之力反噬消磨的情况,有没有修复的机会?”
“诅咒?”楼君尧冷哼了一声,“还真是神殿这些不入流的家伙能做出的事情。”
“魔域里面倒是有一个修魂师,一般修炼之人若是身躯魂体受到重创或者破碎,他都能修复,只是像她这种情况……”楼君尧顿了顿道,“诅咒之力不像一般的力量,太邪门了,所以我并不能确定。”
卿羽眼睛亮了亮,“那就是有可能修复了,太好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少女那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楼君尧看着不由得失笑,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发,嗓音低柔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帮助你。”
卿羽弯了弯眼角,略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那充满温情宠溺的紫眸之中,深邃的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紫色汪洋。
只是虽然显得那般神秘与危险,可她知道,那里面是真诚的,热切的,没有任何欺骗的。
“怎么了?”见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楼君尧顿时开口问道,“这么看着我?”
卿羽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以往从未说过的话,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出来,“就是感觉,你每次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说要帮我的时候,居然让我很喜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就是那么尊贵又傲慢的家伙,却每一次上赶着似的任她差遣,她明明都是可以自己解决的,哪怕过程会有些曲折,会受伤流血,会疼。
可是他却仿佛要替她阻隔一切外界的危险似的,甚至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将自己养成那娇贵的金丝雀。
换做前世的她,若是有人愿意真心对她好,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她大概也不会心灰意冷的吧!
“傻。”
像是从少女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中,看到了某些异样的情绪似的,楼君尧将她揽到了自己的胸前,紧紧的箍住,力道大的甚至有些勒痛了她。
卿羽虽然有些不适,可却并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下一秒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上传来,“感受到了吗?”
“什么?”卿羽有些疑惑的问。
“你在这里,在我怀里。”楼君尧嗓音暗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脊背,似乎在无声的安慰她。
卿羽一瞬间沉默了。
她刚刚居然想到了前世,居然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在虚幻还是现实中。
是啊,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她了。
如今的她,也不再是一个人。
卿羽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突然缓缓地伸出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身,嗓音竟格外软糯,“楼君尧……”
“嗯。”
男人应了一声,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即便她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认识这么久,却是很难得见小东西这般伤怀的模样,他尽量小心翼翼的,去安抚着此刻显得有些脆弱的人儿。
她没有再说话,就是那么带着几分依赖似的抱着他,久的以为她睡着了,他方才身体动了一下,却听耳边一道低若未闻的喃喃声。
“你说什么?”那声音太小,他一时没有听清。
少女放在他腰间的手指似乎慢慢的缠绕了一下,隔着衣服摩挲的有些痒痒的感觉。
“阿尧。”她开口,轻轻的唤了一声。
楼君尧却蓦的怔住,半晌才回过神,“你刚刚是在叫我……阿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