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气氛不是很热门,大家安静的坐着,也不吭声,跟寻常的婚礼多了一丝凝重。
蒙老夫人坐在高堂,神色恹恹的,气色不大好,她刚大病一场,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家有喜事,她强打起精神为自己的儿子主持婚礼。
蒙家必须留后了!
蒙放侍立在母亲身边,端茶送水,照顾的无微不至,百般孝顺,让蒙老夫人痛失爱子的心情有所安慰。
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来了,新娘子来了。
喜娘扶着身着嫁衣的新娘子走进来,蒙放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迎接四周八面的视线。
蒙老夫人精神一阵恍惚,眼眶微红,心里酸涩难言。
要是站在这里的人是大儿,该有多好啊。
她虽然偏爱小儿子,小儿子跟她亲近,承欢她膝下,但大儿子也是她亲生的,平时再忙也不忘孝顺她。
身边的丫环见状,生怕她太伤心,伤了身体,赶紧说道,老夫人,您看呀,新娘子好美。
蒙老夫微微点头,两颗眼泪滚落下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好,真好。
丫环很是担心,轻声劝道,老夫人,你的身体不好,不可太过激动,喝口茶吧。
蒙老夫人偷偷擦去眼角的老泪,我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她的话太让人心酸了,丫环眼眶红了,老夫人。
我想田儿了。蒙老夫人一想到去世的儿子就心痛如绞,母子俩亲近的机会太少太少了,身为蒙家长子,一出生就注定要继承家业,他五岁就被夫君带在身边,在军营中打转。
丫环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死者已矣,生者多保重,您也不想大公子的英灵不得安宁吧。
唉。蒙老夫人唯有叹息。
司仪站在一对新人面前,也是感慨万千,本以为是以大公子主持婚礼呢,造化弄人。
他收敛心神,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蒙放微微弓身,看着身边的女子,嘴角忍不住微勾,她终于是他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风般冲进来,大声喝道,不许拜堂。
蒙放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捣乱?来人,将他拖出去。
蒙田擦去妆容,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你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巨大的震动,现场一片哗然。
啊,是蒙将军。
季静兰猛的扯下红盖头,看到熟悉的身影,眼泪刷的下来了,喜极而泣,蒙大哥,是你?你没有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福大命大。
太好了,她就说蒙大哥没有那么容易死!
蒙老夫人浑身颤抖,激动的直掉泪,田儿,是田儿,是你吗?
蒙田看到苍老憔悴的母亲,眼眶一热,扑突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母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蒙老夫人欣喜若狂,猛的扑过去,却被蒙放一把拉住,母亲,他不是大哥。
什么?蒙老夫人愣住了,怎么不是她儿子?
蒙放一脸的沉痛,我亲眼见到大哥身受重伤,咽下最后一口气,再无半点生机
说到痛处,眼眶通红,眼泪滚落下来。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死而复生吗?
蒙老夫人听的头晕眼花,很是糊涂,可这是你的大哥啊。
蒙放冷冷的看着蒙田,心中恨极,怎么就没死?明明刺中了他心脏啊。
不行,他必须死!
母亲,我听说江湖上有种易容术,能改变容貌,他是奸人扮的。
奸人?蒙老夫人看看小儿子,又看看大儿子,更迷糊了,她病了一场本就糊涂,这会儿更乱了。
蒙放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害死大哥的奸人,快来人,将他除掉。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无第三条路。
一群人哗拉拉的冲过来,蒙田痛心疾,拔剑抵抗,蒙放,你杀了我一次,还想杀第二次?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兄弟?你还是蒙家的男儿吗?
蒙家的男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全是铁铮铮的汉子。
季静兰浑身一颤,猛的瞪,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蒙放心里着急,当时就该多补几剑的!静兰妹妹,我知道你比谁都希望大哥活着,但大哥真的死了,大家亲眼所见,这个人扮成大哥的样子,是想夺取军权,想造反啊。
到了这种时候,他没有后路可退了。
蒙田忍不住痛斥,蒙放,你不配做个人,畜生不如。
他的伤还没有好,应付这些人很是吃力,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季静兰见他背后渗出血迹,心中大急,蒙二哥,快让他们住手,把话说清楚。
怎么可能说清楚?蒙放可不想死!说什么?让他继续谣言惑众吗?静兰妹妹,蒙家的军权何等重要,要是被人夺去,山海关的百姓都要遭殃,我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