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环,但未出阁时,就是副姐般的存在,她都不用干什么,好好的养着。
而姐出嫁后,她陪在身边,得到了更多的尊重,就连府中的主子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嬷嬷。
她走到哪里都受到关照,却不知那样的关照是看在云老夫人面子上。
没有云老夫人,她什么都不是。
“更可笑的是,一个老下人居然怒骂家中的嫡姐,这是疯了吗?她脑子进水了,还怪别人。”
这话让季嬷嬷很难堪,云之皓和他的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不能了?
她跟姐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而且她不觉得比姐哪里差。
“不光光是嫡姐,而且是朝庭册封的如意县主,她哪里是把自己当成长安伯府的老祖宗?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后,可以对县主指手划脚的太后。”
这话更狠更绝了,把季嬷嬷吓到了,老脸白,太后?这事真的这么严重吗?
“还太后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副穷酸相。”
“做人没有自知之明,太可悲了。”
明明是下人,还充作主人,这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行事不端迁连了自己的家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什么都有,但所有人都不同情她。
主仆之别是很鲜明的,恶奴欺主是会被千夫所指的。
“一个个跑来算计当朝的县主,这是疯了吗?他们哪来的胆子?谁给的?”
“肯定是县主得罪的人呗,像韦家,像济阳云家。”
“使出这样阴险的手段,看来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越越歪了,都将韦家和云家提了起来。
韦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没灭族,但抄了家,元气大伤,韦家人已经不出来走动了。
这也是这些人敢讨论韦家之事的原因。
“还用吗?韦家还想造反呢,要不是县主力挽狂澜,如今就是韦家的天下,他们能不恨她吗?”
“啊呸,韦家欺男霸女,结党营私,还偷开了铁矿,骗了好多青壮去开采,死伤无数,这样的人家要是得了天下,我们这些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京城的百姓对韦家都没有好感,韦家女很出众,精心培养送进宫中,为家族的荣华富贵拼命。
而男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天闯祸,全是没用的纨绔子弟。
“可不是吗?万幸阴谋没有得逞。”
“皇上就应该将韦家灭族,全是杀光,一个都不留。”
“皇上是仁君,也是孝子,毕竟要顾念宫中的太后。”
“哎,那只能等那位去世后再清算了。”
听着这些话,季嬷嬷和吴官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抖,惊慌不已。
就在此时,一道高亢的声音猛的响起,“来了。”
是季嬷嬷的家人,大大十几口,都被扔下马车。
季嬷嬷的夫家姓邵,也是云伯府的家生子,后来云老夫人将他们放了出去,也不要卖身钱,端的是宽厚。
这一家子穿金戴银的,像一群爆户。
季嬷嬷的长子邵大面色惊惶,不安极了,眼神微闪,“母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您了?别怕,有主子在,他向来对你孝顺……”
他叫的极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跟长安伯府的关系似的。
孝顺?云之皓的脸色黑了,气不打一处来,他真的错了,敬出了一个祖宗。
百姓们的脸色也很古怪,很是同情。
季嬷嬷见一家子都来了,心里更慌了,双手冰冷,“县主嫌我碍眼,非要斩尽杀绝,你们去求求她吧。”
她冲儿子使了个眼色,邵大会意的点头,立马冲到云乔乔面前扑突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县主,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您看在我老母服侍云家三代人的份上……”
因为母亲得宠,所以他从过的也是少爷的日子,养尊处优,白白净净的,像公子哥儿。
他已经很久没有跪人了,心中满是怨气。
云乔乔看出了这一份怨气,已经无语了,就算成了良民,但出身是没办法抹去的。
他们得了长安伯府的恩惠,还觉得委屈了?
更有意思的是,一家子都放良了,季嬷嬷还住在长安伯府,这分明是想借势。
借了势还嫌不够,连家事都掺了一脚,连主子都敢杀。
这心啊,是养大了。
她根本懒的搭理他,一个人而已,他娘做的事情他应该也是知情的。
“从哪里开始杀呢?”
这话一出,邵家一家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晴。
云之皓站了出来,“我来。”
这是长安伯府的事情,他不想让乔乔掺和进来,不想再带累她的名声。
邵大不禁急了,“主子,家母对您可不薄啊,您可不能偏听偏信。”
众人震惊了,不薄?下人对主子不薄?天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一家子都没把自己当下人吧,一个个施恩的语气。
云之皓怒极反笑了,“确实对我不薄,毁我姻缘,教坏我的子女,杀我大儿,这一笔笔血债今天该偿还了,先拿他开刀吧。”
他的手指向邵大,动了杀机。
邵大跟云之皓也是一起长大的,根本不怕他。“主子,这一定有误会……啊。”
话音刚落,人头落地了,血喷了一地。
现场一片惊呼声,都傻掉了。
“大儿,不。”季嬷嬷眼前一阵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