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得了一只野鸡,楚城内心无比高兴。
用手掂量了一下,他估摸着这只野鸡只有三四斤重。
这还是沾了冬天野鸡长膘的光,不然平时就只有二三斤。
就算这样,拔毛去内脏过后,估计就只剩下一斤多点不到两斤的样子,勉强只够楚城吃一顿。
野鸡落入楚城之手后,既不挣扎也不闹,绿豆般的小眼睛偶尔转动一下,似乎已经认命。
楚城可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敢百分百肯定,如果松了手,野鸡立刻就会活过来,扑扇着翅膀很快飞走,到时候再抓就难了。
用手掐着野鸡的翅膀根部,楚城提着野鸡就原路返回了。
回到山洞后,放血、拔毛、开膛,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一地鸡毛被扔掉了,而内脏则被黑电三两口吃掉了。
其实狼更喜欢吃动物的内脏,黑电自然也不例外。
处理好的野鸡并没有作为晚饭吃掉,而是被楚城挂在了一旁,准备留着过年吃。
是啊,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快过年了。
流落荒野后,每过一天,楚城就在木板上刻下一道痕,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半月,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看着面前黑亮雄壮的黑电,楚城有些恍惚。
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楚城遇到黑电时的场景。
那时的黑电真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不到两个月还没断奶,居然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家,结果意外走丢了。
遇到楚城后,黑电也不怕生,居然跟着楚城回来了。
那时的楚城饿得头晕眼花,看到黑电后正想把它烤来吃。
期间由于黑电太像楚城小时候养的一条黑狗,犹豫不决是否要吃它。
幸好这时抓到了一只野鸡,从而避免了黑电沦为食物,葬身楚城之腹的厄运。
经过这段波折,楚城也因此坚定了想收养黑电的决心。
那时那是一种互相依靠,相依为命的彼此需要,楚城独自一人对于前途未知的恐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刻,而黑电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是生命本能地想要活下去。
虽然一路上跌跌撞撞,充满坎坷,但万幸的是一人一狼相互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经过时间的磨合,这时这也变成了一种类似亲情的亲密,毕竟楚城说要收养黑电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楚城为父,黑电为子,天地为证!
虽然两者不是同一物种,但感情却能跨越物种之间的界限,将他们粘在一起。
四个半月的辛勤养育,黑电现在半岁多点,体长却已达到普通狼的一般大小。
黑电现在身高约八十厘米,体长在一米一左右,体重也大约有六十斤。
不过看黑电宽大的骨架,六十斤的肉仍显瘦削,讲道理应该还能再窜个个儿。
狼一般一岁就可成年,半岁的时候正是长肉长个的时候,食量也是蹭蹭蹭地上涨,楚城高兴的同时,不禁有些担忧。
按黑电这个吃法,洞里的余粮是撑不到来年开春了。
不过现在再担忧也没什么用,楚城总不可能在半人深的积雪里捕捉猎物,现在只能是徒惹烦恼却无计可施。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吧,现在楚城要做的就是准备迎接半个月后到来的新年。
其实对于新年,楚城更多的不是欣喜,而是痛苦。
新年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无数在外拼搏的人们结束了一年的辛劳,回到家后享受与家人团聚的喜悦。
每当这个时候,新年对楚城来说都是一个痛苦。
别人有家可回,有亲人团聚,而楚城却没了家,父母与他也是阴阳相隔。
“家”?
呵!
没有人,如何成家?
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走到哪里,哪里就算“家”了!
这么一来,暂时落脚的山洞也能算是家了。
虽然如此,但楚城每个新年都是必过的。
每次都要那段将不堪回首的过往翻出来,弄得内心一片狼藉。
有时候,哪怕是心如刀割的痛苦,也要细细品味,还要甘之如饴。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父母骤然离去后,楚城的心也就空了。
虽然父母埋进了土里,但也葬在了楚城的心里。
其实楚城的心里还有一座坟,葬的是自己,就在父母的坟旁,只不过要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才能埋进去。
每过一年,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也是楚城一年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
既然与父母阴阳相隔,楚城就只能用回忆来追忆。
有人说,一个人要死三次。
第一次,是心脏停止跳动,大脑瘫痪死亡,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讲,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的人都来送你最后一程,从社会关系上证明了你的死亡。
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世间不会留下你存在的痕迹,哪怕只存在于别人的记忆里。时间抹去了你曾留下的痕迹,这也宣布着你的最终死亡。
楚城的父母已经死了两次,只活在楚城的记忆里。
毕竟现在的社会人情淡薄,谁还会用多余的精力去记住曾经死去的一对夫妇?
只剩下楚城!
楚城是最后一个可以怀念,祭奠,记住自己父母存在的人。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楚城人生中一场巨变,让他在不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