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懿一笑,权当默认了这话。
太子大笑,拉着他去了。
太子妃被赵玄懿几句话搅合得心里酸溜溜的,又多少有些忌惮——她也是知道赵玄懿的性格的。
本来的确打算为难为难纪青青,或是看看她的笑话,这会儿也歇了心思。
圈子与圈子之间是有着严格界限的,纪青青一介民女,却莫名其妙飞上枝头变凤凰闯进了京城上流贵妇闺女们的圈子里,这个圈子里的绝大多数人自然都是不欢迎、都是反感的。
加上她这般容貌,太子妃心里不痛快一点也不奇怪。
太子妃歇了为难她的心思,也没工夫应付她,与她笑着说了几句闲话,有管事嬷嬷来回禀事情,太子妃便向儿媳妇严惜朝笑道:“你们年纪相当,想也更谈得来,这天气也不错,便出去逛逛走走吧,本宫一把年纪,这又有事儿,便不掺和了。四弟妹不会怪本宫失礼吧?”
“皇嫂言重了!”纪青青笑着摇摇头。
太孙妃严惜昭目光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当着太子妃却面无波澜,恭恭敬敬的应是,向纪青青微微低了低头笑道:“四皇婶请跟我来。”
纪青青便随着严惜昭去了。
严惜昭领着纪青青在东宫花园里牡丹园中亭子里坐下,东宫花园里从来不缺盛开的鲜花,即便冬日,暖房里培育的各种盛开花卉也会定期更换,以保证整个东宫一年四季鲜花不断。
此刻,两人坐在这亭子中,眼前正对着的便是一片开的正好的牡丹。粉色、大红、紫红、娇黄、粉白一朵朵碗口大的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在初冬的阳光下分外妖娆。
宫女奉茶之后,便恭敬退下,在亭子外垂手侍立着。
严惜昭手里握着茶碗,浅浅噙了一口,微笑道:“四皇婶真是好福气,满京城里的贵女们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最终却是四皇婶成了韩王妃。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贵女们还当是玩笑话呢!”
“明争暗斗?”纪青青失笑,“原来我们家王爷这么受欢迎啊!不过,这婚姻之事素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京城中的贵女们如此的......咳,豪放吗?”
严惜昭神色一滞,胸中暗气。
“四皇婶误会了,不是四皇婶想的那样,”严惜昭微笑道:“高门权贵的圈子就那么大,许多贵女们自小在各种宴会场合与王爷都是见过的,王爷这般身份人品,有人仰慕岂不是也很正常吗?”
纪青青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
严惜昭又笑道:“四皇婶你可要小心着些哦,我悄悄的给四皇婶透个底,好些贵女们都不服气呢,都说四皇婶您出身低微,配不上四皇叔,虎视眈眈的想着给您添堵找茬呢!正月里可有不少宴会,到时四皇婶定要留心些,别叫人算计了去!”
这话可算是肺腑之言。
若是不知道严惜昭与赵玄懿曾经有过一段过去,纪青青只怕就把严惜昭当成可以放心结交之人了。
毕竟,敢跟自己说这种话的还没有,也就一个严惜昭而已。
可惜,知晓那段过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严惜昭的。
“还有这种事?”纪青青微微蹙眉,旋即又无所谓的笑笑:“那些事我也不操心了,横竖有王爷在,王爷会帮我解决的!”
严惜昭噎得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起来,心里酸意直翻腾: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竟敢这么说!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和玄懿的过去?这话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吗......
顾惜朝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恨不得撕烂纪青青这张脸。
定是这张脸迷住了玄懿吧?不然玄懿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又怎么会突然间要娶她!
她哪里配得上玄懿?
顾惜朝嫁给皇太孙之后,赵玄懿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她心里是又黯然又甜蜜的。
黯然的是自己与他今生注定无缘,是绝无可能再在一起的了。
甜蜜的是他心里必定还念着记着自己呢,所以才一直不娶,身边甚至两个侍妾通房都没有,可见对自己情深义重。
如今冷不丁冒出个王妃来,顾惜朝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嫉妒得几乎失态。
想着这到底是东宫,且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是绝对不能做什么的,不然,后患无穷。
顾惜朝苦苦忍住要爆发的情绪,淡淡一笑,柔声道:“看起来四皇叔真的很护着四皇婶呢,也只有四皇婶才有底气说这般话!”
纪青青含笑不语,饮了口茶,算是默认了。
顾惜朝好像起身拂袖而去。
她不再说什么,再说的话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发作,只不咸不淡的说了些赏花饮茶的闲话。
觉得似乎有些凉了,便请她随自己去了自己的院子里坐坐。
心里忽然一动,顾惜朝命人取出来一只狭长的锦盒,打开请纪青青看,里边放着两把象牙骨子的扇子。
“虽说此时送这个不合时宜,但这两把扇子是我闲来无事自己描画的,送给四皇婶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四皇婶莫要笑话才是!”
纪青青简直想冷笑了,何止此时送这个不合时宜,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什么时候送这个都不合时宜才对。
还自己描绘的......
也不知是送给她的呢,还是想要借她的手送给赵玄懿看的。
以为她不识字吗?这扇面上题的诗句当她不知道是什么?
纪青青心里有些鄙夷,也有些怀疑,赵玄懿怎么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