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姑脸色骤然一片雪白,瞪着薛氏:“你、你——”
薛氏鄙夷轻嗤,真是拎不清啊!
除了会蛮不讲理的耍横耍赖还会什么?真以为这一套什么时候都吃得开吗?真以为什么时候但凡只要耍赖耍横就不得不容忍退让吗?
以前看着亲戚面子上,总想着留两分余地,可惜,有的人不明白,只当别人怕了她,倒是越来越嚣张跋扈起来了。
“你什么?”薛氏冷冷道:“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要是答不了,就跟你们高家人商量好了再回答,我家青青害了你闺女吗?你要是有疑问,咱们就上衙门!”
高老太婆气急败坏:“别张口闭口衙门衙门的,吓唬谁呢!真当我们怕了不成!”
薛氏嗤笑:“你们家美芸做了什么,这满城里、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啊,别跟我说你们高家反倒不知道!当时若不是我家青丫头心善网开一面,这会儿她只怕还蹲在大牢里呢!我用的着吓唬你?要不你试试看,我是不是吓唬你?”
高老太婆嘴唇颤了颤,到底没敢再撂狠话。
纪大姑气极了,她带着高家人来,是来逼着爹娘给美芸一条生路的,所以一来就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行,可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这还有什么气势好说的?
可是,薛氏这人一向来冷酷无情,跟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纪大姑早已矮了气焰不敢跟她争——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不由暗恨自己的闺女不争气,你说你威胁纪青青也就威胁了,干嘛跑到茶馆去见她呢?
不会上自个家里见吗?
就算见了,干嘛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明明知道那个纪青青又可恶又狡猾,在她手里也不是头一回吃亏,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儿心眼呢!
薛氏可没打算让纪大姑这么含糊糊弄过去,非逼着她亲口说出来不可。
纪大姑又哭起来,捂着脸呜呜的哭,“你要逼死我是吧、你是要逼死我是吧!美芸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要逼我,薛氏,你心里终于得意了吧?是不是看到美芸落得这般下场你很得意啊呜呜呜......”
薛氏轻嗤:“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啊,只管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我如今家里样样都好,可不就得意?我逼你?呵,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上衙门吧!同信,你这就套车去一趟!”
“好!”纪同信冷冷道:“当初青青说放过她,我就觉得不太妥,有的人是不懂见好就收的,还是上衙门过堂比较好,省的有人自己行为不端被休了,却赖在青青头上!”
纪同信恨不得灭了牛家,这牛家怎么就跟青青好像怎么扯都扯不开呢?不就是当初有过婚约吗?可是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却总要时不时的就被人翻出来说一说嚼一嚼,真是让人烦躁!
“别、别呀!”纪大姑终于慌了脸色,慌忙拉住了纪同信,“别去、别去!”
她看了一眼装模作样板着脸坐在一旁但却什么都不做的丈夫,再看看不吭声的婆婆和弟媳妇,这种丢脸的事情最终也只能她来做。
纪大姑不由得悲从心起。
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一夜之间好好的日子就闹了个天翻地覆变成了这样呢?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一种恍然如梦不真实的感觉。
“是我急了一时糊涂才这么说,跟、跟青青没关系!跟青青没关系!”
薛氏冷笑:“说清楚就好,这一次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可也就这一次了!以后你们是一时糊涂也好、是有意无意也好,总之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家身上泼,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你们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高老婆子先是松了口气,听到薛氏这番话心里一时又不爽起来,忍不住忿忿道:“就算跟纪青青没有关系,跟纪玉珍那个贱人肯定有关系!我家美芸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美芸说了,她根本不知道那温水中有毒,梳妆匣中的毒药也不是她放的,是纪玉珍栽赃陷害!那个贱人,不要脸爬我们家姑爷的床,逼得姑爷不得不让她进门!我们美芸好言好语容了她,谁知她反倒容不下美芸,干出这种阴狠歹毒的事情害美芸啊!”
高老太婆口口声声贱人贱人的骂纪玉珍骂个不住。
纪老太太、纪老爷子听得这些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丢脸至极。
气急败坏的跟高老婆子分辨起来。
纪玉珍下毒藏毒陷害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可是,纪玉珍成亲前爬床的事儿却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不知道的也将信将疑多少听到几句。
这会儿听高老太婆亲口说出来,更是印证了此事,一时众人的目光都古怪起来,有的还饶有兴致的听着。
薛氏却懒得理会这事了,招呼纪同信离开,向沐婶子等道谢。
沐婶子等虽然也有爱看热闹的,但是看在纪家三房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留下来看纪家的热闹,纷纷都告辞了。
纪老爷子急忙叫道:“老三媳妇、同信,你们怎么就走啦?”
纪老爷子从没没觉得薛氏骂人骂的这么痛快,刚才看她收拾高家这些人,他心里有种狠狠的出了口气的感觉。
薛氏笑道:“没我家青丫头的事儿、也没我三房的事我留在这做什么?我家里还有事,忙着呢!”
“可这事不是没说完吗?”纪老爷子极了。
薛氏道:“说完了啊,刚刚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