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姑更噎,哼道:“你少跟我装糊涂!这么大个人了,成天正经事不干——”
“打住打住!”纪同宁懒洋洋道:“我有爹娘有祖父祖母、还有大伯小叔,这教训的话姑母想说也得先排个队!”
他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开了:“姑母放心,我真的只是喝喜酒而已!顺便看看这牛家大少爷几个眼睛几个鼻子……只要没人惹我,我自然不会惹事,否则,呵呵!”
纪同宁原本不想来的,后来一想,来,为什么不来?给那些人添添堵也挺好的不是吗?
凭什么害的他妹子那样还能够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办喜事?
纪大姑见纪同宁那话简直太不像样,不由得委屈向纪老太太道:“娘您听听,同宁他太不像话了!”
若是没有杨嫂子那番话,纪老太太肯定是站在纪大姑这边的。
可是有了杨嫂子那番话,纪老太太见纪同宁来找茬,心里头正暗爽舒坦了许多呢,哪里还会帮着纪大姑?
便看了她一眼道:“同宁是晚辈,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那个性子,你同他计较什么呀?再说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大规矩上错不了,不会乱来的!”
“……”纪大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突然也觉得好心塞!
很快开席,众宾客各自坐下热热闹闹的吃起席面来。
牛家就只有牛大少爷一个独子,家大业大,独子娶媳妇请的客人自然多。
女眷们都在内院,前院便是男客们。
虽然大体上是这么分的,但客人太多,内院、外院随意来来往往的也没人会阻止。
尤其那些跟着主子来吃席的小厮随从、丫鬟婆子们,哪个不爱热闹的?主子身边用不着自己了便内院外院的乱钻乱走,成群、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说闲话。
牛家的席面是很好,纪老爷子等生怕纪同宁闹事,吃席的时候特特把他叫了过来一起坐,吃的更是上等席面。
可纪同宁来的目的是添堵,并不是吃席,牛家的席面再好,他也不稀罕。
成功的给纪大姑添了堵,在高家一众老少爷们面前也笑嘻嘻的露了面说了几句话惹得他们一个个黑了脸,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因此随便用了两筷子就说吃饱了,不等纪老爷子招呼,早已起身一溜烟的走开了。
纪老爷子见状,也只得作罢。
纪同宁本来想直接离开的,谁知碰见了几个朋友,乱七八糟的叫着“同宁老弟”、“同宁哥”硬要拉着他坐下一起喝酒。
纪同宁没法,只好坐下。
喝了半响,纪同宁去方便,谁知方便回来的路上,隐约听到有人提到“纪青青”,顿时眸光微敛,棱角分明的俊脸一沉,勾唇冷笑了笑,不紧不慢站了过去,安静的听着。
凑在那叽叽咕咕的是几个年纪不等的妇人、小媳妇,并不知道纪同宁就是纪青青的哥哥,正说的热闹,哪里停得下来?
“啧啧,这纪青青也忒倒霉了点,这么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
“所以说这都是命啊,福薄命小的,哪里享得了这样的富贵?”
“表姐表妹的,嘿嘿,难说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呢!”
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挤眉弄眼嘿嘿呵呵的暧昧笑起来,又七嘴八舌的说些不堪听的污言秽语。
纪同宁的脸色阴了阴,眸中一片冰冷。
只见一个穿着半新不旧桃红绸衫的年轻女子又笑了起来,道:“你们怕是不知道,那纪青青是毁了容的。想想啊,牛大少爷是什么人品家世?怎么可能娶一个毁了容的乡下丫头做正室?做妾都不配!”
这事众人倒是都不知道,一时都听住了,连忙细问。
那年轻女子见大家都在等着听自己说,顿时得意起来,便道:“那纪青青也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怪病,脸上、身上长满了红疙瘩,瞅着都吓人!牛大少爷无意中瞧见了,差点没给吓死,这才去退了亲。那纪家也是不要脸,一开始还不肯退呢!自家闺女都变成那个样子了还有脸不退?那样的能当少夫人?真笑死个人了!牛家重情重义,这亲事又是过世的牛老爷定下的,牛大少爷无法,便各退一步,退了纪青青,娶了高家这位纪家的表姑娘,这事儿才算勉强摆平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就说呢,原本听说那纪青青是个美人,怎么就被退亲了呢?原来变成了丑八怪啊,哈哈哈哈!”
那年轻女子十分不屑的“切!”了一声,道:“什么美人?乡下的女子再美也就那样!不过是乡亲们看在她订了这么一门亲事的份上吹捧巴结说出来的罢了。看如今还有人说她美人不说?”
有人笑道:“人家不是毁容了嘛,自然不美了!”
“这倒是!”年轻女子带着几分恶意的冷笑道:“现在啊,就是个丑八怪!还是个被退了亲的丑八怪!就那样的,白给也没人要,除非四五十岁还娶不着媳妇的老光棍才不嫌不挑!”
众人“轰”的笑开了,哈哈笑道:“你这张嘴也太毒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正要说什么,冷不防一张四脚小凳子飞了过来,直直冲着她面门。
吓得她“啊!”的尖叫,慌忙偏身想要躲闪,到底没有完全躲开,被那凳子狠狠的撞在了胸腹间,疼得眼泪水差点跳了出来。
众人也都吓了一跳,纷纷惊叫着偏身侧身起身四散。
“是哪个混蛋!你——”年轻女子恼羞成怒一眼瞪过去,在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