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觉得有意思并且郁闷的是,她看他的时候目光竟然坦荡而清明,不见一丝一毫的迷恋或者羞涩。

以往他所过之处,所见女子无不痴迷,那或含情脉脉或花痴的目光令他厌恶无比,可今日好容易遇上一个不花痴的,他竟然觉得百般的不习惯起来。

啧,人的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赵公子心里虽然在乱七八糟的乱想着,也仅仅是想一想而已,并没有往心上去。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真要将这女子收入府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难得遇上一个如此特别的女子,他不忍。

他的傲气也不许他这么做——明知道人家对他半分意思也没有,却强逼人家进府?

只是,想到明日便要离开,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一种莫名的惆怅。

不多会儿,薛老太太带着果果回来了。

莫家兄弟看见了她一个个立马抖了起来。

“亲家母,你们薛家这是个啥意思?”

“欺负我妹子,我们来讲道理连我们也打了,说出去你们薛家还要脸吗?”

“咱两家还要不要做亲戚?薛澄他是不是傻了?就这么让我们一直坐在这地上?”

薛老太太怒火万丈。

别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薛元时在路上却告诉了她家里被莫家兄弟砸了的事儿。

加上莫家兄弟是什么德性,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她有什么不知道的?

听见这些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话,薛老太太紧紧揽了揽怀中的果果,冷冷一眼瞪了过去,冷笑道:“亲家?原来你们还知道咱们两家是亲家?哪家媳妇一言不合招呼娘家兄弟打上婆家来的,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你们倒还有理了?怎么?我老婆子若不应你们,是不是你们连我老婆子也要打啊?连女人都打,你们莫家真够要脸!”

“亲家母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家闺女惹的祸,倒怪起我们来了?”

“她一回来就闹出事来,亲家母是不是该先问问她!”

“难道我们做兄弟的就该眼睁睁看着自个妹子受委屈欺负不吱声啦?”

莫家兄弟一时气得大叫。

薛老太太冷笑:“我懒得跟你们说,等老头子回来罢。”

莫氏委屈得抹着眼泪哭得更欢了,呜咽道:“娘,您也瞧见了,是我家兄弟被打了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呜呜呜……”

薛老太太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完全当她是空气无视,抱着果果大步朝正屋走去了。

莫氏又羞又恼,尴尬得哭声都哽住了,猛地偏头,红肿着一双眼睛朝薛澄望去。

薛澄依然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淡漠神情,毫无反应。

莫氏心里没来由的突然有点发慌,捂着脸呜呜呜的哭得更伤心了。

薛老太太抱着果果进屋。

虽然柳氏、薛氏等已经将屋里收拾整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打坏、打烂的家具以及其他家什物件却是没有办法复原的。

庄户人家素来节俭,用东西都十分仔细,眼看着好好的家被打砸成这样,薛老太太“哎哟!”一声只觉得心口痛得不行,一拍大腿恨恨道:“那些该死的强盗!那些混蛋!我、我找他们算账去!”

薛老太太顿足,放下果果气得就要冲出去,叫柳氏、薛氏手忙脚快忙把她给拉住了。

“娘您别去,等爹回来再说吧!”

“哼,打坏了便坏了,让他们赔新的,咱不吃这个亏!”

薛老太太咬牙切齿恨恨道:“赔,必须让他们赔!”

不一会儿,薛老爷子和薛潭也回来了。

莫氏兄弟又是一番叫嚷,薛老爷子更直接,理都不理他们,叫了薛澄,先进屋。

见到家里这般情形,又听了薛老太太一番心疼得气狠狠的数落以及薛氏将事情经过噼里啪啦爆豆子般的说了一遍,人人脸色都不好看,薛澄更是无地自容之极。

薛老爷子看了薛澄一眼,叹气道:“老三,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薛澄动了动唇,苦笑。

他想怎么样?他还有脸说怎么样吗?

姐姐的纳闷他同样也很纳闷,姐姐和外甥女回来,压根都没跟莫氏碰过面,连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就变成是姐姐的错了?

以至于让莫家弄出这么大阵仗来?

纪青青前世做厨师的,虽然年纪不大,见的人、经的事却不少,这会儿大致却是明白了。

这三舅母说白了就是公主病作祟,娘回来后没有主动去看望她、招呼她,她心里恼了。

偏有个大舅母做对比,她更认定娘看得起大舅母看不起她,更恼。

于是,愈演愈烈,就变成这样了。

可她也不想想,大舅母、大表嫂不都是自己来正房这边的吗?怎么她便不能来?一定要娘和自己去请她?

跟这种人,根本是说不清道理的,因为她们自有一套固执的逻辑和道理,是根本不会听别人的话的。

所以纪青青心里头虽然明白了几分,却没打算说出来。

即便她说出来,只怕生性本分而实在的外婆等人也不会相信呢,毕竟哪有人脾气这样古怪钻牛角尖的?

况且横竖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她说不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薛老太太也三儿子不说话,便冷笑道:“以前她作天作地只在自家里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我也懒得多说。可你看看,我不理论,她胆儿倒是肥了!你乐意受她辖制那是你们自个过的日子,


状态提示:第46章 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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