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氏都沉着脸。
沐婶也不知怎么劝,叹了口气笑道:“你们两口子都是明白人,只管自个拿定了主意还怕什么?你啊,真用不着气!”
薛氏冷笑一声,道:“我不是气,我是恨啊!纪小蕙那恶妇,怎不来道雷劈死她呢!想算计我闺女?哼,门都没有!”
薛氏和沐婶回到纪家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纪明和与纪青青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父女两个见她回来便忙迎了上来。
薛氏见了又好气又好笑。
恨了一路、气了一路,这会儿她倒是平静下来了,挥了挥手笑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不然她怕她说了一家子都没心情吃饭了!
纪青青忙笑道:“饭我已经煮上了,我马上去炒菜!”
说毕直奔厨房,薛氏“哎——”了一声又作罢,笑着叹了叹气。
纪青青能不紧张吗?这是关系她终身大事的事啊。
吃了晚饭,薛氏便一五一十的将今日打听的情况说了来。
那唐家男人上有父母,还有个没出嫁的妹子,家境在村里算是中等略好一点儿。
但是,那男人老实本分倒是老实本分,也肯干活,相貌在乡下来说也算可以,却是个愚孝的,不管他娘说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听他娘的。
唐老太太可是个厉害人物,那张嘴泼的,满村里无人敢惹。
从前她给儿子买了个童养媳,还向人夸耀,说什么儿媳妇要从小亲自调教、这样今后才顺心。
她家那童养媳,就跟个使唤奴婢似的,从小被一家子支使得团团转,尤其是唐老太太跟她闺女,朝打暮骂,动不动叫下跪磕头认错、动不动不给饭吃,根本不把人当人。
后来那童养媳一年年长大了,唐老太太生怕她不知羞耻勾引自己的儿子,更把她当贼一样的防着,各种打骂惩罚更是变本加厉!
再后来,那童养媳就死了,死在三年前。
据唐家放出来的消息说,那童养媳是染上了病死的。
为了表示自家人对那童养媳有多重视、多看重,唐老太太还为她请了一回大夫抓了一回药。
请大夫那天恨不得带着那大夫在村子里先转上一圈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对童养媳有多好。
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后来还是唐家闺女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童养媳是被唐老太太罚跪、大冬天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这才染上风寒没了的。
至于罚跪的原因?是因为唐家儿子关心了她两句“冷不冷?”唐老太太骂她不知羞耻勾引她儿子
纪青青听得心里发冷浑身发凉,纪明和脸色也极其不好看。
再说一遍的薛氏也被再次勾起满心的愤怒,冷笑道:“纪小蕙那恶妇,别再叫我见到她,下回见她看我不收拾她一顿!什么玩意儿,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插手!更别想作恶!”
纪明和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心里对这个姐姐却是连最后的两分情分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走吧,咱们去爹娘那边。”纪明和道。
薛氏哼了一声,爹娘?他们算什么爹娘啊!
看到三人又来,纪老太太又没好气瞪了一眼,目光落在纪青青身上,冷声道:“青丫头先回去,姑娘家这是你能听的?你们两口子做事真是越来越没个成算了!”
纪老爷子动了动嘴,也正要附和两句,薛氏先冷着脸淡淡道:“这是她的终身大事,她没必要回避。她也不小了,该知道的也得知道,多见见人心,这往后也好别叫人欺负!”
“你什么意思?”纪老太太大怒盯向她。
薛氏连声冷笑。
纪老爷子皱了皱眉,不悦的看向纪明和。
纪明和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爹、娘,这门亲事我们不做,就当从来没提过,就这么算了吧!”
“什么!”
“这么说,你们已经打听过了?说来听听。”
薛氏当即忍着气冷冷的将打听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不想,她话音刚落,纪老太太便又发怒了。
纪老太太瞪着她尖声道:“你们两口子太不知好歹了吧?还真当你们这闺女是个宝啊?被人退过亲的,有那样的好人家要她、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人老实、肯干活、家境不错,还是头婚,你们还想怎样?呵呵,婆婆厉害?哪家的儿媳妇不该在婆婆跟前立规矩、不该听婆婆的话、孝敬婆婆?啊?这有什么不适?年轻小丫头懂得什么大道理?不全靠当婆婆的教导!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不是了?哦,合着这是你心里话是吧?你这是借话说话、嫌弃我这个婆婆啊你!”
“娘,咱在说青丫头的事,您这是说到哪儿去了?”纪明和见自己的娘如此胡搅蛮缠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便分辨起来:“薛氏怎么会嫌弃您?一不敢跟您动手、二也没骂过您,该给的供养从没少过、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从没拉下过您二老,先前雪丫头的工钱也全都给您管着,这还不够吗?”
“你!”纪老太太见儿子帮着薛氏说话气的真个够呛,气急败坏道:“好好好,你倒是帮她说上话了,你这是要气死你娘吗?她那张嘴刀子似的,成天把你娘给气的半死你没见吗?你居然还有脸帮她说话!”
薛氏忍不住分辨道:“我哪里敢气您?这都是您的儿子、都是您的儿媳妇,您区别对待也别做的太过了,还不许人有意见?我不过分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