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惜昭忍着一肚子翻江倒海翻腾的怒气火气,咬牙僵硬的应了个“是”字。
太子妃便起身告辞,端庄含笑:“这大正月里,东宫亦事务繁忙,本宫便不多留了,四弟妹好好养着,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找本宫那要去!”
纪青青起身笑着道谢,送了太子妃到院子门处,太子妃便叫她回了。
忽又笑道:“严氏虽口不择言,可说的话儿也不算不在理,你这一有身孕,自然不能再长途跋涉回新州,这二三年里必定是要留住京城的,不如还是将宁侧妃唤回来吧,好歹能替你分担一二。”
纪青青闻言脸色微变,没有正面回答太子妃的话,含糊笑着道谢,看着她们去远了方才回屋。
她和赵玄懿之前只顾着欢喜开心,倒是忘了她这一怀有身孕,是不可能再回新州了。
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意外她担不起,且皇上也必定不会允许他们回去。
怀了身孕还要赶那上千里路回新州,这成了什么了?难不成京城里就这么容不下他们?
纪青青抚着腹部,轻轻的叹了口气。
怀着身孕走不了,孩子刚生下来还娇嫩着呢,自然也走不了。
这一来,恐怕少说也得在京城里住上两年了!
太子妃自然也瞟见自己说完那番话之后纪青青那微微变了的脸色,她心里还当纪青青是不愿意宁侧妃回来,心里总算稍稍痛快了些,暗自冷笑不屑。
这女人怀了孕,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好的是有了孩子便等于有了依仗、将来有了依靠;不是好事呢,这怀了身孕,可就没法再伺候丈夫同房了,抬通房或者纳姨娘是必然的,总不能让丈夫这一二年里都没个房里人伺候吧?
她这就沉不住气变脸色了?将来还有的让她扎心的时候呢!
她最好闹起来,那才好看呢,叫父皇也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
心情舒畅了几分的太子妃,转脸瞥了一眼自己那走神不知走到了哪儿的儿媳妇,眼神又阴沉凌厉了下来。
待上了马车,太子妃抬手“啪啪!”两声便给了严惜昭两记耳光。
严惜昭正心神惘然的想着事情,乍然挨打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刺痛感变得强烈起来,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挨打了。
严惜昭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太子妃,又羞又气又惊,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母妃,为什么......”
“哼,”太子妃冷笑,目光锐利如剑直直盯着严惜昭,那目光直似要盯到她的心底去,“你问本宫?为什么?你自己说呢?”
“儿媳......儿媳与宁侧妃本是亲戚,自**好,亲如姐妹,可她这一去新州一年未归,儿媳也就罢了,宁老夫人和宁夫人着实思念她的紧,她们求到了儿媳这儿,儿媳也是心生不忍,所以——所以今日才顺口提了一提......是儿媳的错,儿媳考虑不周,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辈分的问题,妄自开口,丢了东宫的脸面,也叫母妃没了面子,是儿媳不是......”
太子妃始终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冷冷的盯着严惜昭,也没吭声。严惜昭的声音在太子妃冷冷的目光下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垂着头,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太子妃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她更知道太子妃并没有想错。
她知道她其实心中存着嫉妒。
“哼!”太子妃再次冷笑,盯了严惜昭几秒终于收回了那令严惜昭如坐针毡的目光,只是那话,依旧叫她如针芒在背:“记住你的身份!若非辉儿执意要娶你,你以为你能进得了东宫?以前那些风言风语,本宫可以当做没听过、不存在,你自己最好也记住了!若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风言风语来,令辉儿受辱,坏了东宫的名声,你试试——本宫饶不饶你!”
太子妃一向来便不喜欢严惜昭,这一点京城里谁都知道。
只不过皇太孙偏偏喜欢,太子妃不愿意因为这个跟儿子生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毕竟严惜昭的出身,也做的太孙妃。
严惜昭背后冷汗涔涔,僵硬着身体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垂头恭声应是的份。
无论她甘心不甘心,她都不敢对太子妃有一点点忤逆。
从太子妃的这番话中,她更是听出了森森冷漠的杀意。
回到东宫,严惜昭恭恭敬敬的送太子妃回了院子,亲自服侍她更衣卸妆之后,方才得她松口回自己的院子。
严惜昭连哭都不敢痛快哭,心中更是恨极。
她不敢恨太子妃,不会恨赵玄懿,却将这满腔的恨意全都转嫁在了纪青青的身上。
“那个贱人!”
显国公府那边知道了纪青青怀孕的消息,更是心情复杂。
借着春节里拜访的机会,宁夫人向严惜昭请教主意。
说起来她是长辈,不必如此,可她也是没法子了。
韩王府那边,她根本咬不开这个口。老显国公又发了话,不许再因为宁紫苑的事去跟韩王府各种要求,可是,宁紫苑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能当真放得下?
当初她以那样的方式进门,连三朝回门都没回,后来连个告别都没有便离开京城去了新州,之后王爷和纪氏回京,她的女儿却毫无消息!
这一别就是一年,别说见面了,连消息也通不上。
她不是没有派人前去看望她顺便打探消息,可是她派去的人韩王府倒是好好招待了,却是连女儿的面也见不着。韩王府中人只说王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