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罗氏就不服,凭什么那两个贱丫头嫁的都比自己的闺女好?虽然自家闺女嫁的也是大户人家,可罗氏心里很清楚,不能比的。
不服气都不行。
罗氏是不服气都不行,纪明光却是说不服气就是不服气,便又道:“那又怎么样?那他们也不是官!有几个臭钱怎么啦?有钱人多的去了,有几个臭钱还能为所欲为啦?同济好歹是个官呢!”
两口子还在争吵,呆呆出神的纪同济忽然道:“你们别吵了!不管是不是他们,爹、娘,你们现在就去找祖父祖母,让祖父祖母去找他们拿钱,快给我拿钱!我要上新州去活动活动!”
“活动啥?”
“就是,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去新州干什么?”
纪同济简直无语,耐着性子跟着两人说道:“当然是去找人、找门路!如果知府大人肯帮我一把,这次未必就不能挺过去,可我一个小小县丞,在知府大人眼中又算什么?除非有银子、有很多很多银子!”
他没有人脉,只能靠银子!
虽然银子他自己是没有的,但是三房肯定有啊,虽然早已断亲,但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断亲又如何?有祖父祖母在,这银子无论如何也得要出来。
纪明光和罗氏仿佛没头苍蝇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两口子眼睛都是一亮,顿时大喜起来。
“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不错,只要知府大人肯帮你,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善了的?只怕下一任的县令也都是你的了!哈哈哈!”纪明光越想越高兴。
罗氏没有他这么乐观,皱了皱眉:“三房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没良心的铁公鸡,想要从他们手里要银子,恐怕......”
“不能要也得要!”纪同济焦躁起来,眼中掠过一抹狠色:“咱们都跟祖父祖母说这事儿,让他们去三房闹、去闹!这银子若是要不到手,我、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那样的结果,光是想一想纪同济都觉得跌入地狱般的恐惧与冰凉,那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结局。
纪明光和罗氏也变了脸色,两口子相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父子夫妻三人商量一阵,当天便去找了纪老太太和纪老爷子。
老两口这几天没出门,并不知道外边的天翻地覆,被大房两口子和纪同济一番哭诉给弄得全懵了。
纪老太太胆子小,吓得脸都白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纪老爷子不停的拍她的背后给她顺气,才叫她缓了过来。
纪老爷子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只这时候也不是教训他的时候,忙问纪同济到底怎么回事?
纪同济当然往严重了说,怎么严重怎么说,纪明光两口子在一旁添油加醋,一番说道下来,吓得老两口的心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心惊肉跳。
说完了事情严重性,老两口急慌慌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的时候,纪同济顺水推舟的提到了银子,提到了三房。
嫡长孙等着要银子救命,在纪老爷子和纪老太太眼里,这就是天大的事儿,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断亲不断亲,这都并不重要!
“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纪同济一头扑在纪老爷子怀里,感动万分哽咽:“祖父,孙儿能不能度过这一难就全看三叔三婶他们肯不肯帮忙了,若是他们肯,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孝敬他们!”
“好好,你这样懂事,你三叔三婶肯定会帮忙的!”纪老爷子欣慰不已,觉得自己的大孙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哪怕断了亲还惦记着孝敬三叔三婶,看来这磨难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就怕三弟和三弟妹还记着从前的恩怨,万一死活也不肯帮忙,那可......”罗氏插嘴。
纪老太太冷冷一笑,眉眼间全是冷戾:“由得他们不肯?老三一向来是个好的,要生事必定是那薛氏。哼,那泼妇要是敢闹,我老婆子就一根绳子吊死在她家门口,我倒要看看她当得起当不起!”
罗氏三人心头一凛,却又大大松了口气,嘴里胡乱安慰着。
纪老爷子嫌这话不吉利,皱眉轻斥:“你瞎说什么呀!老三不是那样没良心的人!”
纪老太太冷笑:“老三是好,可那泼妇可恶!若不是那泼妇从中搅合,只怕同济早就拿银子当上大官了,哪儿还是现在这样?”
这话简直说到了纪同济的心坎上,纪同济连连点头:“祖母,是孙儿没福气啊!”
纪老太太恨恨:“不是你没福气,是那泼妇太可恶!乖孙你放心,这次祖母不会轻饶了她!”
纪同济三人这算是彻底放了心。
事情已经说好,明日老两口就会回去,纪明光两口子会陪着他们一块儿去,明儿回去,要了钱,后天就回来,大后天,他就想个法子去新州......
一切都商量得好好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想,这东风却始终没来!
纪同济一家子、包括纪老爷子和纪老太太在内,全都被软禁了,谁也不许离开县衙后院。
纪同济等面面相觑!
纪老爷子一向来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县太爷不让走,他也没辙,彻底懵了。
纪老太太的蛮不讲理与霸道仅限于在家里,也就是俗称的窝里横,对方是县太爷,就她这样从乡下来的村妇,根本不敢在县太爷面前说半句狠话,也傻了眼。
纪同济快要急疯了,吵闹着坚持要见县太爷,忍着一肚子火气表示自己的祖父祖母想回老家,这有什么不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