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行的言论,燕之一时无言以对。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对于军国大事的理解与景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作为大惠抵御东夷人的边关统帅,景行的思路一直明确:他只对大惠和大惠的黎民百姓负责。
燕之听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语只觉头疼,但也认为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傻妞儿,这种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身边的女人半天没有动静,景行心里有些忐忑,回想自己的方才的话语,他怀疑是自己把燕之吓到了:“你就想着爷,再想着肚子里这个小的就好了。”
“嗯。”燕之应了。
这样的事儿,她确实不该插嘴。
“姑姑,宵夜做好了。”阿文很有规矩,在门外高声说道。
“端进来吧。”景行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因此他要尽量少的出现在大伙儿面前,以防行动间露出破绽。
阿文进屋把夜宵放在桌上便又退了出去,看见站在门口的吴楚风,他开口说道:“吴大人,您也去吃些东西吧,我可以看会儿门。”
吴楚风作为景行的侍卫长肩上担着很多事情,而王爷现在又是这个模样,他简直寸步不敢离开。
吴楚风确实有些疲倦,这种疲倦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精神。
长时间的精神紧张,他难有松懈的时候。
听了阿文话,吴楚风愣了下,马上笑着一摸阿文的脑袋:“小子,今儿怎么对哥哥这么好?哥哥可是受宠若惊呐。”
阿文猛地甩开他的手,身子快速的后退,匆忙中竟用上了羽姑姑教的身手:“别动手动脚的!”
“小东西,事儿还不少。”吴楚风笑笑,并不和孩子一般见识:“哥哥不能离开这儿,待会儿有兄弟来替我。你快吃去吧,说不准下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
阿文小脸儿上的怒色淡去,有些迷茫地看着吴楚风。
他不懂为何在行辕里吃顿饭都成了没谱的事儿。
吴楚风没说什么,看着是挺放松的状态站在原地没动。
阿文毕竟没有经历过打仗,他是不能理解战争的残酷的,吴楚风不想吓唬他。
宫无声无息地从房上跳了下来,轻咳了一声。
“宫前辈!”吴楚风忙对着他行了礼。
“嗯。”宫的双脚分开‘不丁不八’地站着,高瘦的身材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的,让人很有压迫感。
燕之扶着景行在桌前坐好,她抬头往门口看了看:“让吴侍卫去吃些东西吧,宫叔叔在头呢。”
“楚风。”景行开口道:“去吃饭。”
“是。”吴楚风得了命令之后先对着宫行礼道谢:“多谢宫前辈!”,到过谢之后他匆匆去了后院。
王爷已经派人去扒了水坝,用不了几个时辰,草场就会被水淹了,东夷很有可能会大举反攻,这一仗打起来他还真不知道下顿饭什么时候吃,所以现在他必须要赶紧补充体力。
燕之与景行都没有胃口,两个人都只喝了半碗粥便让阿文把碗碟收了下去。
p;后半夜的时候,有兵士传回了消息,乌兰河的大坝已经扒开,林将军带着人正在拆桥。
景行点点头,对于这样的消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来。
“王爷,千户大人到了。”吴楚风通禀道。
“请。”景行开口的时候面朝了燕之的方向,燕之起身去了屏风后。
“王爷。”她听见了徐辽的声音,以及甲胄穿在身上行走时发出的摩擦声。
“末将已将人马集结好。”燕之细听徐辽的音调,她听出他的声音沉稳,甚至有着些许的亢奋。
他是直面东夷人的将军,作为大惠的军人,在即将与敌人展开厮杀的时候,他就会带了这种嗜血的亢奋!
“直娘贼!可憋死老子了,这次最好是那个达木儿出战,看我不把他的头颅砍下来的!”
“达木儿不会来。”景行肯定的答道:“舅舅也不要出战,你只要将那两处紧要的地方守住就成。”
“不出战?!”徐辽往上推了推头盔:“你让舅舅当缩在壳子里的老龟?”
景行寒着脸一笑,说话都是凉凉的:“本王不也在行辕里?那是什么?”
“末将嘴欠了!”徐辽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上,他将自己的鼻子也打的一酸,顿时留下两行眼泪来:“东夷人被水一演,还不得找咱们拼命来?”
“这个舅舅不用管,只要守住关卡,本王就为你记一功!”
“是!”这是军命,徐辽必须服从。
他抱拳行礼准备告退,犹豫了下,徐辽猫腰走到景行身边低声问道:“王爷,末将斗胆问一句,谁去迎击东夷人了?”
景行直视着他,沉默不语。
徐辽马上醒悟过来,他皱眉摇头:“哎,无疾……”
“去吧。”景行开口赶人:“十五日之内,两处关口若有闪失,别怪本王军法处置!”
“是!”徐辽抱拳领命出了行辕。
走到军马前,他从马童手里接了缰绳纵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轻盈地越了出去,而马背上的徐辽却依旧皱着眉:“无疾到底怎么想的,为何排兵布阵也不和我们说说呢?怎么把他二舅派前头去了?老二除了会种地,哪有我能打?”
徐辽带着满腹疑问离开,前方的消息一件接着一件的传了回来,林将军拆了乌兰河上的两座桥,现在依然被追来的东夷人赶上,好在大惠的兵将也赶到了,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