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辅无奈,只能直接对何明亮道:“你先下去,等会儿再说。”
何明亮比他更无奈,只能走了。
杨嘉许这一顿饭就吃了半个时辰,期间任辅怎么掏他的话,他口风都紧得很,任大人始终不知道杨大司马到底有什么示下,差点就急眼了。
每当这个时候,杨嘉许就拿话来压他。
说到底,杨公子还是太天真,太不了解风千露了。
他以为没人敢动沈问,说不定还得把他供起来,所以放心的在这儿拖着任辅,结果,只是他以为……
何明亮出去后,就去找了风千露,如实禀报道:“头儿,我们慢了一步,那杨司马家的混账儿子已经在大人哪儿了,刚才我进去之后,他硬是拦着我,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这会儿沈家肯定已经有人在运作,等着把人捞出去了。”
风千露把翘起来的二郎腿放下去,从躺椅上站起来,把刀挎上,道:“啧,走,去请沈二公子画押。”
何明亮一惊,道:“头儿,沈二肯定不会画,他再等一会儿就有人接他出去了,现在画押不就等同于认罪了吗。”
风千露慈母摸儿头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所以我说要请啊。”
何明亮冷汗都出来了,“不行,头儿,沈家惹不得,上头要怪罪下来的。”
结果话说没完,人都已经走远了,明显是不愿意听他啰嗦,他只能赶忙追上去,别让风千露把这宝贝疙瘩给打死了。
天牢。
沈问有幸住了个天牢中的总统套房,比其他普通的小标间多了一张冒着嗖气的被子,和一只饿得半死不活的蟑螂。
他呆了很久了,一直没人理他,他穷极无聊,把小强兄弟抓来扯掉了两只腿,再找了个干草棍儿捅它的屁股,看看它能不能身残志坚的跑两步。
结果是——不能。
他想着,反正都不能爬了,干脆就给他一个整整齐齐,于是准备把它剩下的几条腿儿一起扯掉。
在小强再次惨遭毒手的前一秒,有人来了,还不只一个。
他立即把小强兄弟揣进怀里,扒拉在铁栅上观望,以为是有人来捞他了,没想到看到得到是风千露那个恶婆娘。
他叹了口气,坐回馊掉的被子上,抄着手百无聊赖。
风千露是个行动派,一句话不说,直接让人打开牢门,拉着沈问就走。
沈问开始觉得这个方向有点儿不妙,等被丢进一间满是刑具的房间里,他才看向风千露,“这位兄弟,你不是想对我用刑吧?”
何明亮心里咯噔一声。
这沈二公子咋就这么会找死?
奇怪的,风千露竟然没跟他计较,而是道:“二公子自己画押,还是我找人帮你?”
沈问一脸警惕,“你想屈打成招?”
风千露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沈问道:“那你别想了,我骨头很硬的。”
风千露一偏头,对何明英打了个手势,沈问戒备的往后退,摆出了个准备战斗的姿势。
他虽然是个二世祖吧,但在二世祖的圈子里面,绝对是能文能武的翘楚,就是不务正业了点儿,开先束手就擒是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次有了准备,以这些衙役的水准,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风千露点了点头,何明亮就带着十个狱卒冲了上去。
‘乒乓’
‘哐当’
‘咚’
‘duang’
一阵混乱后,十来个狱卒全都被撂倒了,沈问拍了拍衣摆,摆了和很潇洒的姿势,装腔作势道:“本公子……”
话还没说完,之前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已经冲到面前了。
风千露一拳击向他,“武功还不错。”
沈问狼狈一躲,胜利发言词就烂在了肚子里。
放眼这盛京,就属沈家和江家里,女性的地位可以说是史上最高,沈问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跟女人动手。
这不是沈十三教的,是家里的两个女人教的。
江柔教她要尊重女性,沈思教她要绅士。
这就直接导致他没走两招就被风千露整趴下了。
被风千露反扣住双臂压在墙上,闭上双眼,豁出去般道:“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吧!”
风千露伸出两根指头弹了一下他的脸,“做出这幅任君采劼的模样想勾引谁?给你两个壮汉要不要?”
沈问脸色一变,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有了画面,他连呸了三声,被恶心得胃里直抽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说出这么龌龊的话?”
风千露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对何明亮道:“来,拿过来二公子画押。”
何明亮脑子一堵,脱口而出,“不上刑了?”
风千露十分嫌弃他,连话都不想说,他这才脸上一臊,连忙让沈问按了手印,从她面前过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抬头。
他就是嘴巴抽了。
这沈问已经被制服按在墙上了,直接借他根手指按个手印就完事儿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上刑让他自己按?
反正都是不是他自愿的,有什么区别吗?
沈问其实也正准备接受摧残,没想到半点儿皮肉之苦都没受,就是指头上沾了点儿红泥就算完事儿了,一时间觉得有点儿不敢相信。
风千露把摁了红手印的纸往怀里一揣,就走了,何明亮又把沈问押回他的总统套。
沈问躺在干草垛上,开始数空气中飘了几颗尘,数到一万八千三百六十二的时候,杨嘉许终于姗姗来迟。
他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