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相似么?
人生来耳眉眼鼻口,怎么长都是一双眼睛,大概是有些相似吧。
卓雅秋一走采香就进来了,看着重新拿起针线的江柔,欲言又止。
江柔看她的模样,停了手上的动作,笑了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柔只来一天,采香摸不清她的性子,只直觉她温温柔柔,似乎很好脾气的样子,随时都很好说话,看起来也是没有心眼的人。
但这高墙里,自己没点算计,怎么活下去呢?
她挣扎了半天,还是委婉的对江柔提了一嘴,“夫人,卓夫人的话不可全信。”
江柔知道采香是好意,轻轻点头,“恩,我知道了,谢谢你。”
采香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急急道:“夫人客气了,这本是奴婢分内的事。”
说完,又表了衷心,“奴婢是沈府的家生子,对府中的情况还算得熟悉,夫人刚刚进府,若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问奴婢,奴婢既然跟了夫人,从今以后就是夫人的人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永远和夫人站在同一条船上。”
采香生存和成长的环境并不单纯,她一直都知道,如果想要更好的活下去,主子的信任和宠爱是何等重要。任何一个夫人想要在府里立足,必不可少便要培植一两个心腹丫鬟,而她恰好拨给江柔做贴身丫鬟。
该表的态都已经表过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江柔懂采香话里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廊坊阶旁,江柔静静坐了一下午,纳完了一双小鞋子,采香一言不发,在一旁陪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郭尧来了,身后跟了一队小厮,抬了十多只红木雕花的大木箱子,走到江柔面前时,给江柔见了礼,“见过夫人。”
江柔跟了沈十三一段时间,已经习惯许多人见自己一回就要跪一回,就像她见沈十三一回也要行一回礼一样,渐渐的习惯了,也就不像初时那样局促和不安。
她浅浅的点了点头,“郭管家多礼了。”
郭尧起身,指挥身后的小厮放下箱子,挨着打开箱盖,里面是些头面首饰之类的,将十多只箱子装得满满的。
江柔饶是知道沈十三财大气粗,此时也不免惊呆了。
箱子里的金钗银饰,玉器锦缎,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财物。
惊只是惊于这些达官贵人的奢靡,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沈十三是沈十三,她是她,她的东西或许可以是沈十三的,但沈十三的东西永远是他自己的。
所以眼中虽有惊色,却没有垂涎。
郭尧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暗道‘傲骨者也’。
沈十三没有透露江柔的来历,但他身为管家,主子不说,他更应该自觉办事。
即将进府的夫人,来历身份,这些都是必须要打听清楚的。
其身份的高低,决定了婚礼的规格,以及还要打听清楚,宴客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娘家人要宴请。
于是他请梁正吃了一顿酒。
梁正说,“我不知道,那天打奉新郡的时候跟将军分开了一会儿,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把夫人抗在肩上了。”
郭尧想把他嘴里的鸡腿抢下来!
梁正可能是觉得就这一句话换郭尧一桌酒席,实在有些太不要脸,所以想了想,加了一句,“反正是抢来的。”
郭尧一听。
得!钱白花了!
郭尧事后斟酌了下,把梁正口中的‘抢来的’,换成了‘捡来的’。
他家将军的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不能因为娶个媳妇变得更不好听……
只知道江柔是抢来的这点信息远远不够,从梁正哪里没得出什么有用的话,遂郭尧又请严天罡吃了一顿酒。
谁知道这人知道的比梁正还少,直接一句不知道就打发了郭尧,骗了一顿饭。
而且比梁正无赖,脸皮也比梁正厚,酒菜吃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坦然。
郭尧不甘心呐。
跟沈十三北伐的人,对江柔了解得多一点的就他们俩,连他们俩都一人一句不知道,这婚礼他到底该怎么操办?
于是狠了狠心,待严天罡酒足饭饱以后,又带他去了京城最具盛名的风月阁,待美人儿往怀里一抱,对方才松了口。
开口仍是,“我真的不知道……”
要不是打不过他,郭尧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严天罡触及郭尧喷火的眼神,立即转口接了个,“但是……”
郭尧一听有戏,赶紧规规矩矩坐好,竖起耳朵认真听。
严天罡说:“这江夫人的来历我是真不知道,但将军才把人抢来的时候,我观她行为举止,不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应该就是百姓家女。”
“至于娘家是否有什么人么……大概也是没有了,我们到奉新郡的时候,匈奴乱军已经入城了,满城都是尸体,她若还有什么家人,就不会孤身一人被将军抢来了。”
严天罡就着美人儿的手喝了一口酒,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非要说还有什么人的话,还真有一个。”
郭尧用充满求知欲的双眼望向他。
“是个女的,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但江夫人称呼她为‘大娘’,可能是战乱中结的伴,相互依靠那种。”
严天罡说完,想起了张姚氏那生了孩子还若二八少女的身段,就忍不住啧啧赞叹,“那少妇,你是真没见过!那腰,那屁股!那胸!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