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心里突然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自己也形容不出来,硬要说的话,就是心里憋得慌,还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问小全子,“谁帮他净身的?”
小全子给问懵了,呐呐的:“奴才查着,张扬下山就碰见这人拐子了,应该就是这人拐子给净身的了吧……”
这话说得相当没有底气。
这人拐子刚才就口口声声的喊出来了——要怪就怪阉割了你的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没有动过张扬的小jj啊。
可是除了张扬,也只有两个人能将张扬变成人妖了。
一个是张扬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张扬他舅。
这样算下来,还是人拐子的嫌疑要大一些。
小全子查不出来,就想把锅叩到人拐子头上去。
他的小算盘倒是打得响,但也要看人家配不配和。
“我没有!我接手这小子的时候他下面就没东西,不是我弄的!我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才十几天的时间,要是我割的,这么短的时间,他伤口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这会儿就算能下地走,步子也不敢夸大了吧?哪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还能揍人?”人拐子努力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们争吵得厉害,张扬本人却是听得一脸懵逼,最后人拐子被逼急了,直接一个猴子偷桃,偷了张扬的裆,果然什么也没摸到,然后迅速捉住他的两条裤管,把他的裤子狠狠往下一扯。
人拐子看向沈度,信誓旦旦的说,“王爷……啊!”
他说的话没人信,事实总有人信吧?只要证明张扬裆下的伤不是新伤,就能证明他光卖了人口,却没伤过人。
他本来是想说——王爷您看,要是我阉割的,这绝对还是新伤!
可是刚刚说了头两个字,包括大殿内的另外两个太监,都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楚,在上方坐得端端正正的荣亲王殿下就已经到了张扬面前,在人拐子把张扬的裤子扯下来之前,一脚把欲行不轨的人踹了出去。
人拐子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哀哀的叫唤,胸口跟断了骨头一样的痛,叫唤了两声之后竟然直接给痛晕了过去。沈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明显跟不上节奏的张扬,脸色十分诡异,“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性别?”
张扬点头,“男人啊。”
沈度的脸色更诡异了,对何英道:“找个嬷嬷过来,给他验身。”
何英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惊得脸都白了。
意思是,张扬……是个女人?
沈度还真就是这么猜的。
一个常年和舅舅生活在山上的人、昨天伺候他沐浴时看自己**时候那种惊奇的表情。
再结合人拐子的供词,很容易让人往哪方面联想啊!
见何英久久不动,沈度呵斥道:“还怵在那儿干什么?”
何英回了神,连忙去找嬷嬷了。
三刻钟后,给张扬验过身的嬷嬷一脸‘这事儿不好说啊’的表情,在沈度面前犹犹豫豫,半晌开不了口。
沈度等得不耐烦了,直接问,“男的女的还是太监?”
嬷嬷结结巴巴的,“回,回殿下,是,是……女的。”
轰隆!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劈的是何英和小全子。
女……女的?
沈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看向何英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宫里的人做事都如此懈怠吗?”
让一个女人扮做太监混了进来,进宫之前例行检查的规矩呢?
何英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殿下恕罪,奴才这就下去查,彻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的奴才如此犯懒!”
沈度道:“再有下次,你也别在我面前伺候了。”
何英冷汗直流,“是,是,奴才谨记。”
不久,张扬重新被带了上来,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那一道晴天霹雳劈下来,被雷得最严重的似乎是这个当事人。
她一脸不敢相信,看样子都还没回魂,喃喃自语,“我是女的?不对啊,我是男人啊,—铁汉子啊……”
这句话来回念了两边之后,沈度忍不住了,“谁告诉你你是男人的?”
张扬道:“我舅,我从小就是个男人。”
呵,这说法,从小就是个男人,难不成性别还能随着年龄的长大而变化不成?
沈度也是服了这舅了。
好好一个大闺女,非给人家当男孩儿养,养到这么大人了,她竟然还以为天下男人都要裹胸、而且没有小jj。
这事儿吧,说大也可以大,说小也就是沈度一句话的事,只要他不追究,便算过去了。
他到最后也真没追究,只问责了那个人拐子。
王爷没追究,张扬却不是很淡定。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人,突然变成女人了,就有点儿接受无能,一时间还缓不过来。
一连两顿都没有吃,一直在纠结自己是怎么从男人变成女人的。
一天下来,胡思乱想了很多。
舅舅其实是个很典型的老爷们儿,性格也糙,最不喜欢麻烦,把她当个男孩儿样,估计也是嫌弃女孩儿麻烦,但是……你好歹临死之前告诉她啊!
像人家家里的老父亲一样,临死前拉着儿子的手,告诉儿子,‘其实你是我捡来的,我死了,你去找亲生父亲吧。’
好歹也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声‘你其实不是个男的,因为是个女的。’
啥都不跟她说,现在闹得这么大,算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