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霜走后的朝堂,清净了许多,战后的房屋城墙修葺过,一切都走上正轨,当初在城外解散的十万起义军,皇帝将其变成了一支庞大的劳动队伍,送去开发西北,一月四钱银子,待遇还不错。
这些日子的皇帝很勤勉,除了政务,基本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隔三差五有这个娘娘或那个娘娘往皇极殿送些汤汤水水,日子过得倒也算安稳。
这天下了早朝,皇帝将沈十三留了下来,问,“一月后晋国使臣抵达盛京,准备好了没有?”
沈十三答:“五十万,准备好了。”
皇帝:“嗯,滚吧。”
沈十三差点没把靴子脱下来砸过去,冲口而出,“你这个卸磨杀驴的狗东西!”
皇帝笑着点头,“嗯,我卸磨杀驴。”
沈十三惊讶这货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就服软了,一路琢磨着等走出了皇极殿,他才给回过味儿来,杀气腾腾的调转脚步回走,“你他娘的才是驴!”
回头才发现,他不过才走了两步路,皇极殿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李莲英赔着小心的挡在门口,“哎哟,沈将军,陛下吩咐了,他要处理政务,谁都不许进!”
沈十三一把推开他,“你给老子闪一边去!老子今天不给他把屎打出来,就算他拉得干净!”
李莲英心想,这人未免也太浑了,明明是他自己个儿先说自己是驴,怎么回头硬是怪到别人身上了。
不过皇帝是下了死命令了,今天要是把人放进去,他脑袋就得搬家,所以他踉跄一下,又赶忙拦上去,“将军,您真的不能进!”
话落,一排羽林军冲上来,在门口排成一排,李良英回头一看,差点儿没哭出来——薛致怕当炮灰,跑了。
这下,他就惨了。
果然,沈十三一看就炸了,一巴掌拍上李莲英的脑袋,把他的宦官小帽子拍得往下一压,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眼睛,“你长能耐了啊!还敢跟老子横!”
接下来,就把人按在地上进行了一盏茶时间惨无人道的爆锤,看得羽林军们都没敢睁眼。
等打完了,一看面前这排巍然不动的人墙,沈十三知道今天是进不去了,只得指着大门撂狠话,“狗皇帝,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收拾你!”
嘶!
在场的人立马就开始埋怨自家老娘,生他们的时候为啥要生一双耳朵啊!
浑人沈十三气哼哼的回家了。
今天早朝散得晚,这时候恰是正午饭时,江柔看到他回来,讶了一讶,“我以为你今日要在宫中用饭呢。”
沈十三臭着脸坐下来,骂道:“过河拆桥的东西!”
能让他这么骂的,除了皇帝也没谁了,江柔一听就知道两人肯定又掐起来了,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先吃饭吧,你早晨出去有些时候了。”
沈十三端起碗,才发觉不对,“那两个小崽子呢?”
今日太学里放假,他们这时候应该在家才对。
江柔道:“辰时就出去了,说是太子殿下给他们开小课。”
沈十三问:“辰时什么时候?”
江柔一脸茫然,“大概辰时三刻吧,怎么了?”
沈十三放下了筷子。
太子宫变救驾,又即将上战场,现在已经开始参政,每日就站在皇帝右手头排,今天巳时末才散朝,哪儿又钻出一个太子来给这俩孩子开小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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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街道,街尾的一家地下赌场,两个孩子一高一矮,大摇大摆的往赌场里走。
守门的打手把人拦下来,“小孩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拱,滚滚滚!”
沈问斜睨那打手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砸在那打手的面门上,“瞎了你的狗眼。”
打手被砸得面上肿了一个青包,刚想跳起来打人,却看到了金灿灿的金子,手都伸出去了又收了回来,笑嘻嘻的捏住金锭,“哟,小得瞎了狗眼,小少爷里面请,里面请!”
沈问哼了一声,揽着妹妹的肩膀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片刻后,赌坊里面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男人,对着还在用衣摆擦镜子的打手道:“王二,你怎么回事?怎么放两个小孩儿进来?”
王二晃了晃手里的金锭,小声道:“李四,你看,那俩小孩儿有钱,我瞧着他们衣裳都是上好的锦缎,大的那个胸膛还鼓鼓的,说不定都是银票,等他们玩儿一会儿,拖到后堂去直接丢出去,岂不美哉?”李四一见王二手里那么大一坨金锭子,顿时两眼也放了光,“卧槽,这么有钱?”
王二点头,对他挤了挤眼睛,李四急吼吼的道:“我进去看着他们,等会儿拖到后堂了喊你。”
都不等人回话,李四就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