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总怀疑窦子明的手是不是救自己那次受伤的,频频走神,晚间沈十三回来,都明显觉得她心不在焉。
白天喜滋滋的喝了一碗绿豆汤,结果发现窦子明也有份,沈大爷的不满已经摞起来突破天际了,江柔一不在状态,他气啊!
然后就各种作。
嫌她擦背力度不够大,力气大了点儿,她轻点儿,又嫌力度太小,一会儿嫌水太冷,一会儿嫌水太热。
江柔终于开窍,“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沈十三咬牙。
就是你这个混账!
他硬邦邦的说,“没有!”
江柔当真以为没有,继续给他搓背。
沈十三:“……”
好气啊是怎么回事!
经过沈十三一晚上的考虑,沈问被永久性的丢出了他们的房间,并且,在今天下午他已经严令警告过屁桃,不准往他们房间里面钻,见一次打断一条腿。
沈问也不知道到底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没有,边吃手边嗯嗯啊啊的应了。
威胁暂时起效中,今晚没有人来打扰他。
一室内静谧,江柔躺在沈十三的臂弯里,“沈战,你睡了吗?”
沈十三:“说。”
江柔想了很久,还是问了,“窦子明的右手……跟我有关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窦子明的伤手跟她有关,明明只是在猜测阶段,心里面却总控制不住的溢出愧疚感。
女人的自觉,一向都是那么准。
沈十三蛋疼了。
江柔不问,他可以当做不知道,甚至暗搓搓的不让她有机会碰见窦子明,但她直白的问出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是不爽窦子明,但抢功的事,他又做不出来。
终于,“嗯。”
江柔爬起来,撑在他胸膛上,满头乌发落在他""的胸口,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把她的头发从胸膛上薅下去,憋着气说,“好话不说二遍。”
江柔大概能猜到了,她被苏月打晕,之后应该还有一场恶战,但她不知道,窦子明的手就在那个时候伤了。
她重新躺进他的臂弯,盯着床顶,没再说话。
黑暗中,沈十三的脸逐渐扭曲变态。
妈的!好憋屈啊!
第二天江柔和沈十三一起去的龙虎关,他脸色不好,她解释道,“士兵的手那么重要,我觉得很愧疚。”
他只‘嗯’了一声。
沈十三当然知道士兵的手很重要,所以心里就算醋到爆炸,也没有多说过什么。
恩就是恩,别人的一只手,记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窦子明见了江柔又转身就遁,她追上去将他拦下,说,“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窦子明明显不自在,哈哈一笑,反而不自觉的将手往背后藏了藏,说,“手有什么好看的。”
江柔艰难道:“我知道……谢谢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我……”
不仅是不知道做什么,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想用自己的手去换他的,也换不了的,承了人家的情,愧疚是一定的。
窦子明的手仍然背在背后,无所谓道:“我左手使得挺好,用不用右手都是那么回事,你别自责,没什么好自责的,我这不是见义勇为嘛,换了是谁我都会冲上去的。”
一辈子的残疾,被他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
江柔双手无处安放的搅动,“我……”
窦子明豁达的拍拍她的肩,说,“这样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让沈度认我做怎么样,那小子没大没小的,我想杀他的威风很久了!”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一想到沈度叫他的时候沈十三会有什么表情……爽啊!
江柔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征求一下孩子的意愿,所以她说,“好的。”
小度,就当帮娘一回……
话刚落脚,就响起了号声,窦子明说,“先不跟你说了啊,吹号了。”
江柔往回走的时候,在关口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方太医?!”
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在盛京的时候身体不好,江柔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这位方太医了,后来怀了沈问,她更是几乎住在沈府里。
方小槐见了江柔笑眯眯的道:“沈夫人把儿子接回家了吧?恭喜啊!”
江柔道了谢,问道:“方太医怎么在幽州?”
一说到这个,方小槐脸上扯起一抹虚伪的假笑,“呵呵,在盛京呆腻了,出来走走。”
才怪!
皇帝嘛,江蕴和方小槐那点儿小暧昧还能不知道?他人心玩儿得很溜,制衡之道六岁就开始学,他把江父江母弄走了,但是给江蕴送来一个方小槐。
方小槐是他大秦朝廷的人,但江家人可不是,他们可以帮他,心情不好了自然也可以帮别人。
方小槐就在几个月前被强行打包送来幽州。
现在来找江蕴主要是因为……没钱。
皇帝派了专人送她来幽州,她一到护卫就走了,还特么偷走了她的钱袋和行囊,留下一张纸条——奉命行事,包袱已送至江府。
走的时候皇帝跟她说江蕴什么时候回京她就什么时候能回京。
江蕴什么时候能回京?
……呵呵!
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命根子都装在里面了,结果被一甩手就丢进了江府里!
这是一代君王能做出来的事儿吗?还是皇帝呢!真他妈的哇爪!
她去江府找包裹,但守门的人愣是不让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