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秋了,她满脸挂着汗水,刀法看起来已经小有形似,比以前的训练成果,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张曼兰自己生长的环境不单纯,所以她理解沈十三的做法。
很多时候,陷入绝境里,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小时候她可以寸步不离的保护江柔,现在不行了,大家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使命,不能再围绕着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了。
张曼兰出发去了蜀地,到了合适的时候,沈十三会联络她,自从那天,她就没再见过甄临风,她不能主动在他面前去找死,但是必须让他知道,自己对梵音宫仍然臣服。
他没说让她什么时候回去,这不代表她在外面浪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江柔莫名觉得有人在哪里看着自己,环视一周,又谁都没有看到,沈度看她没专心,小声的提醒她,“娘,爹过来了!”
江柔敛神一看,果然看见沈十三过来。
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江柔放了手里的刀,等听到可以回家的命令,才向沈十三走过去。
路上,沈十三琢磨了很久,才说,“最近,我听说你的训练量有些过?”
这个听说,大概不是从百户那里听来,就是从千户那里听来,江柔说,“别听他们胡说,我的训练量很正常。”
沈十三看向沈度。
沈度已经过了九岁生辰,个子也拔高得很快,已经要到沈十三的腰际了,块头也壮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干巴巴的,瘦得让人担心。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江柔一眼,说,“儿子也觉得,娘最近的训练量过了些……”
他娘最近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发了狂一样的跟进度,以前跟不上,没人说她,她体力是在不行,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不但非要跟上进度,还不爱休息,只有累趴了的时候,才小小的坐一下。
别人在休息,她要练刀法,要么练拳法,箭术也没有放过,拉不开的弓,憋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也要拉开弓射一箭,他好几次都看见她的手在颤抖,还硬要接着拿刀。
沈度知道沈十三是想让江柔的体质变得好一点,他也知道他娘的身体底子弱。
可不应该是这么个练法。
硬耗只会适得其反,她的体质不允许她像一个正常大老爷们儿一样造。
江柔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娘没事的,哪有过了?我觉得能适应。”
沈度向来听江柔的话,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能无奈的看向自己老爹。
沈十三什么都没说,带着娘俩回家了。
沈问最近瘦了一点儿,因为发了两趟高烧,差点儿把人给烧没了,江柔和两位大夫日熬夜熬,才把他从鬼门关守了回来。
她这才信了沈十三曾经说的,这儿子身体不怎么好,照顾得更加小心翼翼。
可就像该胖的瘦不了,该瘦的也一样胖不了。
前段时间这孩子是喝水都胖,现在是吃肉都瘦,眼看着标志性的屁桃脸缩水得形状都快没了。
郑立人说这是好事,不然以后还要费力又辛苦的减肥。
江柔也知道沈问确实是有点儿小胖了,现在瘦点儿,虽然有一丢丢心疼,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也只能听大夫的,不敢乱给他吃东西。
小咪和小汪长成两条大狼了,沈问瘦了一点儿,还能骑在他们身上撒欢,做一个骑狼的少年……额儿童。
今天他们回来的时候,骑狼的儿童正揪着狼脖子上的毛向他们挥舞着小手奔过来。
江柔过去把他抱起来,小咪身上轻了,就蹭着她的腿摇尾巴。
江柔抱孩子的手明明颤抖得厉害,但看沈十三注意她,硬是咬牙稳住手臂。
沈问闹着要娘亲给他洗澡,江柔累着了,但架不住孩子耍赖,叫人抬了水,把屁桃君扒了衣裳皮,准备给他洗澡。
小沈问从生下来,脑袋上的几根呆毛就没有剪过,现在已经长到肩膀了,平时就像模像样的总两个角,今天骑狼撒欢的时候散了下来,江柔没打算给他洗头发,就准备给他把发拢上去。
可白天练得太狠了,手上磨了好几个血泡,手臂刚抱了孩子,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沈十三过来,她还想装得正常一点,结果对方直接说她,“逞什么能?给老子腾个地儿。”
江柔被训了一顿,听话的挪开屁股,把‘主洗’的位置让给他。
他扒拉了两下沈问脑袋上的呆毛,大喇喇的问,“是扎起来吗?”
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孩子洗澡的,倒像准备刷锅煮孩子一样。
江柔有点儿胆战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嗯,今天只洗澡,不洗头发。”
沈十三挥手打发她,“行了,去把你自己收拾利索,别在这里影响我。”
江柔有点儿想质疑他会不会,但看他严肃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伤了身为一个父亲的自尊心,自己洗澡去了。
孩子的头发柔软,沈问的头发又不是太长,又只及肩,沈十三一只手抓了头发,基本上就没有多余的长度给他盘发了。
他像提萝卜一样,提着沈问的几根小癞毛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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