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对兄妹长得半点都不像,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啊!
夫人圆眼睛小圆脸,双眼皮褶子又宽又好看,笑起来像春风拂过大地,让人觉得亲近得很。
大舅哥的脸却是轮廓分明,是个丹凤眼,眼尾上挑还是个单眼皮,长得很有攻击性,气势也凌厉得很。
谁能想到这俩居然是一对兄妹啊?!
真不能怪他眼拙……沈十三和江蕴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只是两人的拳头都重,脸上青紫了不少地方。
坐下来说话,自然是要先把伤势处理一下,不然明天肿成猪头,都别想有脸见人。
采香和采薇拿来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江柔把热水打湿了帕子,走到江蕴跟前,给他擦干净在地上蹭的灰尘,然后挖了一块药膏敷在他脸上青污的地方,把药膏揉开。
沈十三一看,气得满脸都青了。
她是瞎了吗?
看不到老子这一头包?!
郭尧一看沈十三要炸毛,自己又不敢上前堵枪口,推了采薇一把。
采薇一个踉跄站到沈十三跟前,立即惊怕的瞪他。
眼神中表达的意思是:你个小人!为什么害我?!
郭尧装作不见,敛了眉眼,对沈十三说:“将军,让丫头给你擦个药膏吧。”
沈十三没拒绝,采香战战兢兢往前走了一步,见没有飞来一脚把自己踢出两三丈,抖着手也绞了帕子给沈十三擦干净脸上沾的灰尘,给他擦药膏。
沈十三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江蕴打了一顿,江柔心里呕得不得了,又不敢直接呛他,就自己默默的生着闷气,看也不看她一眼。
江柔一眼不看沈十三,江蕴却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抠下来、贴在他身上把脚趾头缝都观察清楚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转头。
沈十三挺直腰板,毫不避让的瞪回去。
江柔憋着气,也不说江蕴,明显就是和大舅哥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沈十三看她的态度,火一下子蹿上来了。
老子不是一样挨打了?!
凭什么就只看得到他脸上的青?!
屋里很安静,气氛很诡异,郭尧站在一旁,都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
众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后来,江蕴忍不住了。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说:“小柔,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说着还一边狠狠的瞪着沈十三,看样子只要江柔说一个‘是’字,他就立即冲上去剁了对方。
郭尧惊悚了,看偶像一样看江蕴。
我的大舅哥厉害呀!
这都能看出来?!
江柔也没想到江蕴一下就透过现象看本质,看透了事情的真相。
她从小就崇拜哥哥,现在更崇拜了……
但那毕竟是以前的事情了,木已成舟,再拿出说也没意思,还反倒叫他们担心,“哥哥,没有的事情。”
江蕴一脸的不信。
当初奉新战起的时候,他拉着江柔和双亲匆忙奔出城,人流量太大,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到处寻不见,匈奴士兵就进城了。
等再回去找的时候,早已经城破尸横。
那天他和江父江母徒手翻遍了奉新九千五百八十六具尸体,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楚哪些尸体是翻过的,哪些尸体是没翻过的。
幸好,没有一具是她的。
她不一定活着,但至少,在奉新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有一丝飘渺的希望,总比看到她气绝多时的样子要好。
奉新城破,附近的城池都不安全,他取了个折中,把江父江母安置在襄阳,自己从奉新出发,顺着所有流寇乱军的方向追去打听。
一边找,一边又真怕她遇到了乱军。
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遇到流寇乱军,有什么结果,想都不用想的。
可是她没死,就一定出了奉新。
不知道是自己一个人逃了,还是被人救走了,或是被人掳走了。
匈奴后来和征北军决战在荆州外的草原,所有的匈奴军队都撤出大秦,江蕴却依然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她怕江柔回家,自己回去看了好几次,每次走到家门口匆匆看一了眼就走,又立刻转去周边的城池打听有没有独身姑娘落脚。
一个郡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多单薄,何况战乱刚过,多的是失去亲人的独身姑娘,谁知道他要找的是哪一个?
寻寻觅觅一年多,杳无音讯。
这片土地太大了,两个没有任何通讯手段的人一次一次擦肩而过,一个在找哥哥,一个在找妹妹。
或许曾在某个街角巷落,他们只差一个回眸的距离,却残忍的错过。
江蕴或想她去了那个偏僻的地躲了起来。
毕竟她从小就胆小,这么一场血腥的战争,只怕足以吓得她神智都不清楚了,找个偏僻又隐蔽的村落躲起来,还是很可能的。
他又背起行囊,往无数偏壤的地方去,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打听。
他一个人,徒步走过了六十八个村庄,十二个小镇,没有一个地方有她的身影,哪怕是曾经路过的线索。
他几乎流浪在大秦的所有偏远之地。
一个月前,有个男人带着两百精兵出现在他面前,说找他很久了,自称姓萧,名正卿,是他的哥哥。
当时江蕴就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江母江父只得一子一女,他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哥哥?!
还是个看起来很不简单的哥哥?!
自称萧正卿的男人也没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