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门口乱了,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被踹下去的官员甲,拉着官员乙丙丁,捂着疯狂飙血的嘴,气恨难消的就要上来跟沈十三单挑。
他们四个人,挑沈十三一个。
沈十三撸了袖子,拖着瘸腿站起来。
别说老子还没残,老子就算残废两条腿一只手,都能把你四个废物摁在地上摩擦!
李莲英扒在门缝往外看,禀报皇帝,“陛下,再不叫沈将军进来,明天的早朝上,大臣们可都没牙了!”
皇帝一听沈十三想动手了,立即叫李莲英把他喊进来。
李莲英去殿外宣召,“宣,怀远将军沈战觐见~”
沈十三揪着官员乙的衣领,一拳头还没砸下去,就听见皇帝喊他进去。
李莲英一看,嘘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早,不然国舅爷的牙齿就保不住了!
国舅看李莲英来宣沈十三,气焰更加高涨,头一仰,不畏不惧的盯着沈十三,满脸都写着‘你打我呀!陛下叫你进去问罪,你不赶紧麻溜的滚进去,还敢打我?!’
沈十三看他欠扁的表情,不是很明白他这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管他的,老子并不是很想明白他什么意思!
于是抡圆拳头,一拳就揍在国舅脸上,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随手丢在地上,才一瘸一拐的往太极殿里面去了。
年轻的小国舅被一圈砸蒙圈了,在地上躺半天,才后知后觉的从嘴里吐出一摊血水。
里面掺杂着两颗白花花的牙齿。
这才感觉到痛,他痛嘶了一声,露出缺了两颗大门牙的牙洞……
李莲英捂住眼睛,关了太极殿的大门,不忍再看门豁风的小国舅。
一进去,皇帝冷冷淡淡的声音就从脑袋顶上飘下来,“跪下。”
一向受不得人冷言冷语的沈十三居然没有说半个字,拖着麻木的腿就跪了下去。
皇帝把手中的奏章一放,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今天天不错一样,“自己说罢,想怎么死?”
他作为一国皇帝,可以跟沈十三互相对骂,甚至大打出手,但唯独不能让沈十三行使只有他可以使用的权利。
这是天子的底线。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是因为他凌驾于众生之上,手中有众生所没有的权利,而圣旨,就是他权利的载体。
如果皇帝可以容忍每一个宠臣用他的名义发号施令,那将会朝纲大乱。
君没有君的典范,臣没有臣的界限。
反过来就可以诘问:谁才是君?谁又是臣?
如果他纵容,他就是默认沈十三和他共坐一把龙椅!
宠臣再如何受宠,首先他得是个臣,才会得到这个‘宠’。
如果臣子逾越规矩,行使了只有皇帝才能行使的权利,挑战了天子的权威,首先,他会先丢掉乌纱帽,其次,再丢掉自己的脑袋,最后,还要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沈十三背脊直挺,像在回答他‘天气还行’一样,“任凭处置。”
皇帝越过龙案,绕到他面前,“念在你沈家为我大秦开阔疆土,数代忠烈,我只饶你这一回,如果还有下次,要么等着我抄了你满门,要么你带着老婆孩子投靠愿意收留你的国家。”
沈十三双目直视前方,只看得到皇帝明黄色的龙袍,那上面一天威武的五爪金龙张扬跋扈。
他说,“臣谨记。”皇帝说:“你那个女人再好,是不是好得过你全家三百七十八口的性命,还有你我的兄弟情义,自己好生回去反省。”
沈十三心想我的女人要给我睡,你给我睡我都不睡,谁好这种问题还要问?!
但他只是说:“是。”
皇帝自以为这么个台阶已经很低了,这个混账再不济,也应该抓紧时机表一下忠心吧?!
结果就一个‘是?’
‘是’是什么意思?
他妈的!不知好歹!
然后皇帝就恼了,“去找薛致领四百棍,去兵部交了帅印,自己滚回家去种田吧,一个月内,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要你狗命!”
沈十三再道一声‘是’,便退下去了。
他走后,皇帝坐回龙椅,淡定的看了会儿奏折,忽然把一桌子的奏报拂到地上,对着沈十三走的方向破口大骂,“老子两天不打你就皮骚得慌,老子的圣旨都敢假传,不知死的混账!一个女人就迷了心智,他妈的!”
他妈的!
上次薛致打了沈十三两百棍,当天就是用够横躺三人的轿子抬出去的。
薛致记得,沈十三距离上次被打,时间应该没超过五个月,这次怎么又来了?!
还是四百棍?
别的他不敢保证,四百棍下去,一个月起不了床,他还是能拍着胸膛说没问题的。
毕竟他自己下手,心里有点逼数。
对沈十三如此密集的挨打频率表示同情过后,薛致一点水分没掺,四百棍当场打了沈十三一个满面菊花开。
等轿子来抬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大冬天被汗水湿透了衣裳,脸色卡白,脑门儿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看得一清二楚,双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珠子里却都是血丝。
沈十三挨打的时候,皇帝就宣召了季修然,让他去沈府候着,别让沈十三直接被一棍子打死了。
李莲英亲自把沈十三送回了府,那时候季修然已经在哪儿等了好一会儿。
季修然对四百棍没什么概念,他只知道要是他自己,顶多能在薛致手下抗五十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