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被扇的眼冒金星,没等反应过来,鬼二又拎着他的衣领,‘啪啪啪’几个大巴掌下来。
痛得他几乎昏厥,终于拼尽全力地叫了一声,我,我说!
慕容尘勾唇,看了看刚刚停雪的夜空。
笑道,说吧。
驿馆这头。
当!
一声金刃交击,清晰地打破整个驿馆的宁静。
骤然间,无数嘶嚎喊叫从驿馆的四面八方响起。
花慕青睁眼,便见无数火光亮起。
鬼三在外头道,小姐,有山匪来袭。
花慕青一听鬼三连对方来路都已知晓,便知道慕容尘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没什么情绪地坐起来,对外说道,留一个活口,其余绞杀。
声音幽淡,根本不似在吩咐那夺人性命的凶狠之事。
是。
鬼三退下。
很快,外头厮杀声,此起彼伏。
有人试图攻破驿馆各个方向的入口,皆被挡在了门外。
又有人试图朝驿馆里扔火把,想将驿馆里的人逼出外头,趁机截杀。
却不想,火把落进院中,就迅被扑灭,丝毫没惹出乱子。
就算这样,春荷与福子却还是有些紧张,一左一右地站在花慕青身侧。
花慕青站在窗边,能闻到冬夜寒风送进来的一丝淡淡血腥气。
这气味,当真叫人反感。
她转开脸,淡淡道,去把晟儿抱过来。
福子知道她是担心大皇子受惊害怕,点点头,便去了。
春荷问花慕青,小姐可有什么其他要吩咐的了么?
花慕青却只是让她关了窗,自顾坐在了床上,片刻后,才听不出情绪地说道,九千岁皆已安排好,哪里还需我再操心。莫要再来问我。
春荷眼神一黯,想说什么,福子却抱着晟儿过来。
纵使外头这般吵闹震天,小家伙却依旧雷打不动地睡得香甜。
花慕青看着他白嫩肥胖的小脸,笑了笑,将他放在里侧,轻轻地握着他的小拳头,闭眼。
福子与春荷对视一眼,熄灯,走出屋外。
一个时辰后。
一匹高头大马缓步而来,其上正是那苍劲如松兰的慕容尘。
他一手握着马缰,也不使唤,只由那坐骑信步由缰,神情十分悠闲自在。
他的身后,鬼二鬼六慢步跟随。
再外那个后,是长长的司礼监侍卫,他们分走两侧,中间,却是用麻绳绑着的一众从山城官员!
如何了?
鬼三正吩咐着人处理绞杀的土匪尸体,忽然听到鬼二询问,回头,先给慕容尘见礼。
然后道,共灭土匪四十八人,听小姐吩咐,留下一个匪,绑在那边了。
鬼二扭头一看,就见一个身材肥壮,脸上有个刀疤的丑汗被吊在驿馆外的大树上,嘴里还塞着一团破布。
见人看他,不断地扭曲,嘴里嘟嘟囔囔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鬼二点头,看向下马的慕容尘,殿下可要审一审么?
慕容尘连眼皮子都没抬,直接忽视了满地的尸体,朝里走去,宰了。
后头从山城巡抚大人一听,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慕容尘却不理会这外头如何情形,只走进院子里,春荷便迎了过来,低声道,小姐与大少爷已经睡了。
慕容尘眉头一挑,倒是停了下来,扫了眼花慕青屋子的方向,她没说什么?
春荷犹豫了一下,殿下,此番小姐怕是气狠了。若是江南之事有需要小姐的,殿下怕还是得好生哄上一哄才是。
慕容尘扫了她一眼。
春荷立刻低头,奴婢僭越,请殿下恕罪。
慕容尘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无妨。她今日说了什么?
春荷见遮掩不下去,只好将方才花慕青说的话,与慕容尘说了一遍。
有些单膝他会怒,却不想,他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走到花慕青房门前,像是要推门进去。
可停了一瞬,又收回手,转而朝另外一处走去。
春荷看他脸上的幽冷笑意,心底直打颤,却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她到房间服侍,只看到睁着眼在床上爬来爬去的晟儿,不见花慕青的踪影,才晓得,原来九千岁,竟然存的是这么个意思!
九千岁的车队因为昨夜遇到的匪徒,以及官员问题,今日是准备在此处歇上一天,处理了从山城的官匪勾结一事再行出的。
所以春荷是打算来问问花慕青可要去从山县城逛上一逛的。
谁想,在外头唤了几声,只听晟儿咯咯笑声。
待一推门进去,却只看到晟儿在床上将被子踢成一团,玩得不亦乐乎。
却不见了花慕青踪影。
可把他吓了个好歹。
还是鬼二来告诉她,是主公前一夜将小姐带走了。鬼三与鬼六已经跟着了。
春荷这才放心。
与鬼二叹了一声,要是此番能和好就好了。
鬼二没说话,转身去处理剿匪的事宜了。
院子里,那个从山城的巡抚被绑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早就浑身没了一丝热气,差点一命呜呼。
见到鬼二过去,连问都不用他问,直接就交代了,请九千岁恕罪啊!是下官胆大妄为,试图蒙蔽九千岁!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了心眼,犯下此等错事!下官死不足矣,但请九千岁,上山剿匪,务必要让这些匪徒,再不能为祸乡里啊!!!
他虽冻得牙关打颤,话音也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
可说出的话,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