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暮色渐深,秋冬的寒风萧瑟,带着树枝上的枝叶止不住的颤抖,寝宫之外四角琉璃砖瓦下挂的灯笼昼夜不眠,昏黄中泛红的灯光在夜色下尽显孤寂,宫人们忙里忙外行色匆匆脚步声亦愈加清晰……
女君的顽疾又复发了,耀云帝都之人皆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又要变天了,好在的是殿下回来了。
待到夜已深,一排身着官服的太医们提着医药箱从寝宫内走了出来,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了他们额间的薄汗,所幸还有命走出这个宫殿,平日里仅摄政王一人就够他们诚惶诚恐的,更不论而今殿下回来了……
里屋内,萧清逸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几分脆弱的苍白,还未苏醒过来的人,背对着光,男人的面色冷凝,萧清逸的心口隐隐酸痛,目之所及她眼角的晶莹,想来方才定是痛极了。
想摸一摸她的眼角,想抚平她眉宇间的不安,微伸出的手却顿在半空。
僵持了片刻,手复收了回来,萧清逸的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抚平了又有何用?她心中所痛胸中不安,皆是他萧清逸亲手给予。
收回来的手指尖轻攥住,眸光看了她一眼,萧清逸终是转身走出了里屋。
外屋的厅内,墨凌天双手束在身后,站在砖红色漆的门边,门外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下方是长长的阶梯,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殿下?”萧清逸走上前去,微躬身行了个礼。
墨凌天转过身来,缓声问道:“韵凝醒了吗?”
“未有。”
轻点了下头,墨凌天道:“也罢,既然已无大碍,便让她睡罢。”
话落,他便走到主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摆手让宫女去泡茶,眸光示意萧清逸:“坐。”
萧清逸在右侧的椅子坐下,神色无波似是静待他开口。
墨凌天道:“韵凝的性子本王知晓,从小亦是被本王娇惯得有几分任性,她不仅是本王的幺妹,更是耀云的女君,是整个耀云身份最高之人,她发发脾气或撒撒性子本王无所谓,纵容她又何妨?只是她这心疾,本王上回回宫便听闻犯过一次,而今复犯,且均是与你争执所致,此番,怕是连碧灵丹都要失了功效。”
语气还算温和,寥寥数语间带着几分固有的威慑和压迫,萧清逸闻言的面色有几分难看,却是因着男人最后一句话。
墨凌天似是叹息了声,徐声道:“此事本王并非要责怪你,本王知晓此事若非韵凝一厢情愿……本王亦多加阻拦过却未绝了她所有的退路,亦未断然罢黜你摄政王之位,但本王并未存着纵容放任的心思,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的心软为韵凝取下与你博弈的筹码。”
萧清逸默默地听着,眼中闪过莫名复杂的神色,并未开口,只听男人道:“你若当真无法取舍,心头早有决断,便莫再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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