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落羽不在谷中的这些日子,方穆霖都有派人来专门帮白落羽照看着这片药园子,小婉偶尔也时常来这看看,有人悉心照料着,这些药草自然是在此地长得极好的,有些白落羽出谷之前所种下的草药,在而今已经能用了。
这些日子以来在谷中养病,白落羽也已经闲得够久的了,便想着出来活动活动,而今已是接近暮时,秋天的傍晚带着几分凉意,格外的清爽。
白落羽微躬下腰去采药,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却是干净利落,她听到了墨凌天的声音之后回过头来,顺手将那些药草放在地上备着的藤框里,出声道:“你谈完事了?”
在白落羽午睡前,墨凌天是被唐屿唤出去谈事的,想来这些日子以来,二爷一直就这么待在逝音谷中未曾出去过,外面想必是已经越来越乱了吧,不知积压着多少的事,好在他们明日便要启程离开了,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坐在阳光之下的白落羽,她脸上扬起的笑意异常的柔和,挽起的衣袖可能是无意间沾上了些许的泥土,露出纤细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晶莹,像是出了些许薄汗,这样的白落羽,与平日里那个看起来冷漠淡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很是不同,柔和得让人不禁想要接近,似能轻易地就碰触到。
白落羽看着墨凌天,嘴角的笑意加深,像是在等着男人走近她……
墨凌天不自觉地抬脚走了过去,看了她半晌,为她拉下了袖口,出声问道:“怎么亲自动手?”谷中明明有那么多的下人,怎须她亲自动手。
一边问着,墨凌天一边取出帕子,轻擦了擦白落羽额头渗出的薄汗,然后手轻触了下她额间的温度。
“此处药园一直都是我亲自打理的,只是在我离谷这段时间,应是有别人来做了,今日我难得有空,便来看看,明日便要出谷了,可以取些草药备用。”白落羽虽然不希望二爷再因为自己受什么样的伤,但是还是需要有备无患,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不希望自己束手无策。
更何况打理这些药草对于白落羽而言,本来就是兴趣之中的事,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很是享受,额间的薄汗都被墨凌天给抹去了。
墨凌天低头看了她一眼,忽而温声开口道:“若喜欢的话,我命人在宫中给你置个园子。”
白落羽微怔了下,抬眼望住了墨凌天,她不禁猜想着男人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深意,他这算是试探她的意愿,还是表明自己的心思有心想要留住她,白落羽并不清楚,那一刻她的脑中也似乎没有过多的思索,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墨凌天,想要看清楚男人眼眸背后藏着的情绪。
就像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墨凌天似也不着急,也没有催促白落羽,就等着她出声。
过了片刻,坐在轮椅上之人柔声开口道:“好啊……”
白落羽甚至没有开口过多地去问墨凌天,他想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将自己留在宫中?会留多久?无影阁阁主的身份和耀云皇子的身份他又会如何权衡呢?
她回答得这般利落,墨凌天回视着白落羽,这次反而是换作他神色微顿了下。
其实,白落羽的想法很简单,她想着她只不过想待在他的身边罢了,总归二爷在她,她跟着在哪就是了,到底不过如此。
白落羽又朝着墨凌天笑了笑,笑得很温柔,男人习惯性地抬手去抚了抚她的额头,墨凌天原本一直微紧的眉头似是松了松。
微侧过身的时候,墨凌天碰到了脚下的藤框,出声问道:“这是什么药草?”男人指着那藤框之中白落羽新摘下来的叶片。
“二爷一定听说过。”白落羽拉了拉墨凌天的手:“过来看看。”
白落羽自己都未曾发觉到,她在谈及这些事物之时如数家珍,说起药草就像是一名剑师说起自己的剑招,她对它们了若指掌,边说着白落羽一边拨开了自己面前的一丛草木,抬手轻拉过了那枝头上的一点新绿,对着身旁的墨凌天开始说起了草药的名字和它的功效。
这些日子以来,墨凌天也曾经看到过逝音谷里的人在采摘药草,却是当真没有见到过白落羽自己亲自动手过,墨凌天也觉得有几分新奇,或许也是想更多的了解白落羽。
对于那些草药,墨凌天身为习武之人,自然是略有所知的,但是与白落羽相比自然是相去甚远,听着自己面前之人一一讲述着,墨凌天也一直专注地听着,似若有所感,男人亦是学着白落羽的样子,摘了片枝头上的草叶。
“不错,就是这样的。”白落羽看着男人的动作,柔声开口道:“二爷时常行走江湖,多知道些草药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这时候白落羽的语气倒当真像是一名医者了,她一一地对墨凌天说起了药园里各种草药的效用以及用法,有些极为少见的,说得特别的仔细。
墨凌天的目光温和地落在白落羽身上,打断她的话道:“不是有你了吗?”
男人的意思是今后有白落羽在他的身边,他可以无需懂得那么多的药草也无碍,只要她识得便是了。
白落羽闻言微抿了下唇,没有反驳墨凌天的话语,继续缓声地说着。
而后墨凌天则是一直默默地听她说,当然,男人对草药也不是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就那么听着白落羽说下去,有时候世人所知的药效并非是全部,有些甚至还是带有一定毒性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