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把手里的线轴给了另一个族人,不知对她吩咐了什么,那个女子便先走了,婴宁笑着问道:“你们也住这家客栈吗?”她仰着头问,那眼神里是纯然的钦羡便没有多余的爱慕,他们玄狼族的女子向来都洒脱,既然已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婴宁自然是不会再强求了,只是觉得能在这里碰到他们二人是种缘分,毕竟她鲜少有机会可以出西南的。
白落羽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见他似乎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就像没看到底下有人,没听见婴宁的话,便不失礼地问道:“婴姑娘怎么会在此处?”
婴宁的笑意僵了僵,她一直很怕墨凌天,开口道:“我是跟着师父来的。”师傅那就是仲锡儒了。
婴宁不是不知道墨凌天一直装作不曾看见,不好说什么只得换了个话题道:“今夜是城内赏花灯的日子,你们不下来看看?上次分别的匆匆,我和师父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呢。”
“不必。”墨凌天拉着白落羽回房,婴宁失望的低下头,错过这次,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想了想,她下定决定还是走向那个客栈。
房间里,白落羽整了整自己的外衣,开始束发,墨凌天到她身后帮她梳理整齐:“你觉得她还是会来?”
“婴宁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她随仲锡儒往返西南各族,行事大胆,个性又洒脱,她也没做什么坏事,你就别再吓她了。”
白落羽的目光还落在那个纸鸢上,墨凌天为她顺好了发,放下手坐在白落羽身旁的椅子,也注视那个纸鸢:“你倒说的一点都不在乎,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白落羽的眸光轻闪,和他气息相对:“说什么?翠玉灵到婴宁,我可没有要你对我说什么。”
这是都记在心里了,墨凌天的嘴角轻勾起,似有些想笑,白落羽抬眸看向他,补了句:“这不过是我知道的几个,还有我不知道的如何算?”
“不高兴?”墨凌天眼底暗光闪动,看着白落羽,白落羽却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他人要喜欢你,那不是能随我的意志改变的事,不管我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都不甚大碍。”
墨凌天闻言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可不是我招的,当初是你要救人的。”
白落羽听得出男人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显得特别不悦,露出笑意:“无妨,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你是我的。”
墨凌天垂眸看着她,眼中闪过笑意,而后他们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叩门。
他让白落羽坐着,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的人却不是婴宁,而是仲锡儒。
“两位恩公果然在这里!”仲锡儒满头是汗,一脸焦急:“婴宁有没有来过这里?”
“婴姑娘方才还在楼下的街口,她的纸鸢飞到我们的房里。”白落羽指了指掉进房里的那个蝴蝶纸鸢,白落羽原本算准了她定是会回来的,可是来的却不是婴宁,而是仲锡儒。
白落羽轻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仲锡儒一听,急得直摇头:“坏了,这下可坏了!”他六神无主的冲进他们房里,拿起那个纸鸢:“这个是婴宁的东西没错……”
“发生何事?”白落羽见他脸色很难看,让他先坐下慢慢说,仲锡儒却是根本坐不住了,在原地走来走去,拿着那个纸鸢,像是丢了魂似的。
他一脸紧张的说道:“婴宁她说想要看花灯,我叫她带上另一个族里的姑娘一起去,出门不久那姑娘回来说婴宁要请客,叫我准备准备,我问是谁才说是见到你们两位恩公……”
仲锡儒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也从西南到了此处,和婴宁同落脚在这家客栈,他另外有事无空出门,婴宁一个人无趣,就说要去看花灯,想着婴宁本身就有武功在身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仲锡儒便由着她去了,他是看着婴宁出门的,却怎么都没等到她回来。
白落羽一直静静听着,坐在椅上神色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墨凌天坐在她的身旁,仲锡儒不断擦着汗,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他已经知道莫二爷的身份,这里已是在中原境内,以莫二爷的身份可以说是非同寻常,他无人可求,只能来找他们了,有他们在,他的心里多少也能安定一些。
“听族人回来说,婴宁是想宴请两位,她难道没来?”仲锡儒惊慌失措。
墨凌天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朝外张望了一下,经过走道便是楼梯,下楼之后转弯可以看到街口,街市上各种颜色的花灯悬挂着,亮如白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群熙攘之中,并没有见到婴宁的踪影。
“她没来过。”墨凌天起身,冷冷回答。
白落羽在旁温声道:“从那里走到客栈,不需要多少时间。”她应是到别处去了。
“那婴宁会去哪里呢?婴宁从小聪明伶俐,她娘死的早,她一个人在族里也孤苦无依我便收了她在身边,时常也会跟着我往返西南各族,知道孤身在外不安全,她从来不会一个人乱走的。”
仲锡儒心里急得冒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莫二爷,婴宁还小不懂事,在玄狼族内发生的事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你救救我这个徒儿吧!”
白落羽和墨凌天对视一眼,白落羽先说道:“你起来吧,我们去下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