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澜是听了好几遍才明白湛月莲说的是什么,两人挨着极近的位置,他低头看了她片刻,而后缓缓垂首亲了下湛月莲的眼睛道;
“你没有死,你活下来了。”
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贺云澜做了什么动作,听到肯定答复的湛月莲再没了其他力气,她看着贺云澜一直流眼泪。
“没事了,我在这里陪你。”贺云澜是第一次如此放轻了声音哄人,话语之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温柔:“累了就睡吧……别怕,你已经回到家了……”
湛月莲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你需要多休息,才能快点好起来。”贺云澜禁不住地抬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
湛钰山这时候也走进了屋内,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蹲在床边的贺云澜,说不出话。
就如白落羽所说的那般,湛月莲很快又陷入昏迷,贺云澜在她闭上眼后,轻柔地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捂着,脸埋在上面,保持这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过,目之可见的只有男人微微颤抖的肩膀。
贺云澜悬着的心在这一刻才终于放了下来。
湛钰山在旁边看着贺云澜,从失控情绪中缓过来的贺云澜抬起头,他清了清嗓子把湛月莲的手塞回到被子里盖好,这才起身看向湛钰山……
往后几天湛月莲断断续续醒来好几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可以保持较长时间的清醒,但是头部造成的损伤还是很难短期内恢复,湛月莲甚至还不能够下床,她之前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头一个月必须在床上躺着伤口才能愈合得快些。
右半边脑袋因为伤口缝合被剃了一小块头发,姑娘家的都爱美,湛月莲觉着不好看非要找快头巾给包着,贺云澜不许,说戴着头巾会影响到伤口愈合,湛月莲怎么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贺云澜都没有用。
自从湛月莲醒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男人那日在床头所做的动作背后的含义,心头又酸又甜,虽然两人都未再提及,也没有说破,但这让湛月莲更是有恃无恐,她想着贺云澜还是宠她的,抱着这个念头的湛月莲在贺云澜的耐心边缘反复试探。
等到白落羽终于许湛月莲可以下床活动下筋骨的时候,湛月莲就按耐不住地下了床,想出屋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外头的空气,贺云澜劝她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她全当耳旁风。
她以为不会有多难,可真走的时候腿软地差点跌倒在地,又被一旁地贺云澜一把揽起,又给抱回了床上。
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抱在怀中,湛月莲吓了一跳,愣愣地看了他良久,待贺云澜转头看向她才蓦然地红了脸……
——
厅内,仅有墨凌天,白落羽,还有司徒洛冥和唐屿几人在,这些时日以来,白落羽都忙着为湛月莲治伤,司徒洛冥和唐屿两人无事,算是把怀翼城整个的摸了各底。
彝族经历如此大的风波,内忧外患总算是稍稍平息了些,此番经过,他们都看在眼里,湛钰山并没有倒下,也没有什么失态,在回到怀翼城后就在短时间内管理好了族中的大小事务,颇有一族之长的风范。
“湛月莲倒是像她爹。”回想起了在山上湛月莲受伤之时,湛钰山忍泪的模样,白落羽轻轻一叹息,湛月莲亦是如此,从第一次见她与狼王打斗在临死之时亦无惧意便可看出,她勇敢直率,且遇事从不放弃,可以费尽心力为取药救她爹,为了所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好在上天对她还是有所眷顾的。
司徒洛冥坐在左侧的木椅上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点头同意,难得的也露出几分赞许:“她是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司徒洛冥虽看似为人温和极易相处的模样,但实则很少夸奖过别人,白落羽知道,这次湛月莲的举动也让他觉得动容了。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司徒洛冥笑着开口道:“熊立安怕是迟早要付出代价的,你们没有见到彝族人的表情。”
唐屿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他微阖起眼,:“腾蛇族靠的是本身的力量,若此番边境交战,西南境内部族还要倚赖他们,暂时不会有异动。”
司徒洛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暂时不会有异动,但是久了便难说。”
唐屿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笺来,那是白落羽曾见过的上头描有云纹的一种纸笺,她知晓那是无影阁所用的传信纸笺。
唐屿把纸笺递给了墨凌天,只见男人垂眸淡淡扫了几眼。
即便是在冬日之中,司徒洛冥还是无意思地轻扇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出声问道:“二爷,是何消息?”
墨凌天看完后就递还给了唐屿,只见男人示意了眼,唐屿的神色微顿,而后将手中的纸笺递给了坐在墨凌天身旁的白落羽。
白落羽淡淡地抬袖一手接过,继续看着纸笺上所书的内容,柔声开口道:“这就是二爷的暗棋?放在西南边境的人?”
当初因为燕落十八骑的事,两人曾有过小小误会,之后解释清楚,各自都说过一些事,墨凌天便心道不会再瞒她,这些在外布置的势力亦不介意让她知晓。
白落羽看完了内容,抬眸瞧见司徒洛冥正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有几分好笑地抬手把手中地纸笺递出去,司徒洛冥正才舒展了脸上的神情,笑着起身来接,佯装抱怨着:“哎呀,这二爷真是越来越偏心了。”
没想,司徒洛冥见了信上的消息,嘴角的弧度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