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一回,性子竟敛了不少,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夙瑾夕听到他这般说来,眼眶一下子没出息地红了,心中的委屈感一阵阵儿地往外冒……
不愿他瞧得她这副模样,夙瑾夕把头埋低才小声道:“陛下她……”
被关多久都无碍,谁人对她不善亦是无妨,她只怕陛下从此之后便再不信她。
沈长卿垂眸,冰冷的话语过后又觉心尖微软,又看她半晌,才开口道:“若非是陛下有意护你,你以为你今日出得来?没将你交由监察所提至禁狱,反而将你关在此处,你那向来谨慎多思的脑袋竟是没有想过究竟为何?”
夙瑾夕闻言抬起眼,胡乱拾袖扫过鼻尖,掩去先前的狼狈之态,尽量用着平常的语气道:“那我现下能去见陛下么?我想当面和陛下言明,陛下君恩厚重至此,吾亦未得当面谢恩……”
沈长卿眉宇间的冰意复凝:“你知晓你此番栽的这个跟头绝非是巧合,是有心之人早已蓄谋已久,借着这次你田改之事便大做文章,我早就说过,你一介女官受陛下提拔,入驻翰林院,行为处事之上切忌太锋芒毕露,处处树敌,你又何曾将我所言置于心上?”
男人质问的语气还算是温和,却是带着巨大的压迫,且两人站得如此近,他先天的身高优势亦给她压迫,夙瑾夕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平日里她总是远远地避开他,迫不得己碰面也只是巡个礼,何曾如此?
夙瑾夕的心头微涩,紧抿了下唇,出口却是几分反骨:“女官又如何?耀云有女官史例至今已有多年,谁言女子便无能入朝议政?”
沈长卿不语,只是看着她,而后慢慢地放开夙瑾夕的手,抬手触上她的额头,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至到一边,又擦了擦她方才无意识沾湿的眼角,修长的手指缓缓而动,在她干涸的嘴唇上摩挲了一下。
男人的眼底是黯透了的陈墨之色,似只稍稍一碰便会碎成黑渣,其间有星火点点,忽明忽暗,辨不出其中的意若何。
夙瑾夕不想在这外面,还在宫廷在人来眼杂之处,男人会有如此放肆的举动,心已然提至嗓子眼处,睁大了双眸看向他,脸上被他碰过地地方烫得一塌糊涂:“沈长卿你……”
沈长卿瞧着她的模样,眸色暗涌,终是收了手。
夙瑾夕的头皮一炸,浑身僵麻起来,连着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像受了惊一般:“你……你……”却又死活说不下去。
他今日是怎了,究竟为何会这般……这般失常?
男人的神色仍是未变,她退他便进,走至她身前,看进她的眼,他轻声道:“想去谢陛下,却为何不谢我?”
沈长卿将头稍稍压低了些,凑在夙瑾夕的脸侧又道:“若是没有我,只怕监察所的人也不会这么快松口……”
他的气息如山相压,令夙瑾夕喘不过气来,慌乱之下,她抬拳用力地朝男人的胸口打去,拳风带过沈长卿的袖口,拳却是被他牢牢地挡在手心里。
男人的眼底冰涩如石,头一动,便将她的唇牢牢吻住,手狠狠地攥着她握紧了的拳,罔顾着她瞬时睁大的水瞳及其间的惊慌之色,就是不让她退……
阳光从头顶的树枝缝隙中洒下来,斑驳之影映在男人的青衫之上,其余之光碎碎地落了一地,正如她的心。
心神似被抽离体内,魂魄飞上头顶,俯瞰着这撼动她心神的一幕……
她被他碰触的身子僵得动却动不了,嘴唇相合之时心也似被他掏空,想当然自己的力道是敌不过他,却不想儒雅似他者竟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夙瑾夕朦懂又青涩,除了蛮力亦使不上旁地其他,被男人咬着嘴唇,呼吸终是不能,挣不过他亦推不开他,最后只想,就这么,窒息而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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