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只得站在一旁偶尔搭把手,穿衣、梳洗这些事白落羽能够自己做的向来不喜假借他人之手,来到这里最不习惯的便是折腾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不仅清洗不易,束发之时白落羽每每都有几分头疼,尝试了几回发现难以上手后便还是交由小婉来打理。
坐在铜镜前,白落羽看着小婉几个轻巧的动作来回之间便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理得服帖,眉尖松了松。
待到小婉将白落羽打理好之后没多久,墨凌天从外面走进来,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戴回了面具,勾勒出他侧脸凌厉的轮廓,几个丫鬟将东西收拾好并依次躬身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下他们三人。
没有轮椅代步,小婉原想扶着白落羽走到桌子前坐下,没想莫二爷先一步走了过来,直接抱起了白落羽到桌边。
还未开动之前,墨凌天竟是忽然伸手过来拉起白落羽的手。
白落羽微惊,但没有避开动作,只道:“……做什么?”
墨凌天一手将她的衣袖轻微拉起。垂下眸:“我看看你的伤。”
一旁的小婉闻声立刻走上前了两步,急声问道:“小姐,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可是昨天夜里……”
眼神安抚她,白落羽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碍事的,只是小伤,已经上了药,很快便会好。”
这话似也是说给他听的。
没有抽回手,白落羽由得他去看那道伤口,这伤是她自己留下的,她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会这般在意?
墨凌天的伤药向来很好,那细小的伤口早已不见流血,已有了愈合的迹象,仅留下一个几不可见的针眼般的伤口,确实是已无大碍。
小婉看着前面那两人坐着,不像是有不和的样子,又似乎与以前有所不同,是另外一种很是微妙的氛围,此时屋内的人不多,小婉一眼瞧过去竟是能觉出那股不同来,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此番二爷出手相救,想必小姐的心中自是有几分计较的。
小婉没有忘记她方才见到的二爷面具之下的真容,当真是有几分惊叹的,虽然她时常待在谷内面对着少爷们,早已对容颜有几分免疫,还是不免有几分失神,若不是记挂着小姐,当真要好好欣赏下,可惜如今二爷又戴上了那面具,又思及二爷与小姐的“同床共枕”,心想着这二人果然如戏文里所说的那般有缘,容貌上亦是般配!
墨凌天确认了她指尖上的伤已无大碍,便松开了手道:“用膳罢。”
男人不带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冷凝,但因低着嗓子说话,反而多出几分温柔的味道。
餐桌之上,两人无声地吃着饭,男人倒是不避嫌地为她夹了几回菜,白落羽难免有几分不适,她的口味向来偏清淡,但这饭菜倒是难得的和她心意。
用完膳后,知晓白落羽的习惯,小婉亲自去端来茶具,烧了茶,好在昨天夜里墨凌天派人带回来的余下几辆马车之中,她们从谷里带出来的茶还在,还有些小婉令人替小姐赶制的冬衣。
白落羽喝惯了逝音里带出来的茶,那又何上采集的露珠浸泡过的茶自然不是外面的茶水可比的,小婉知道小姐好洁,由此对所用之物又有些挑剔,许多东西都是从谷内带出来的,如今队伍里的马车烧毁了几辆,恐是要丢了不少东西,小婉不禁皱了皱眉头思索着。
墨凌天喝了茶后将杯子随手放下。
唐屿从屋外走了进来,简单地行了一个礼:“二爷?”他的神色几分犹疑,似是有话要说又因着旁人在场。
墨凌天的脸色异常平静道:“无碍,说吧。”
白落羽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抹异样的情绪。
唐屿道:“我已将公主遇刺身亡的消息放了出去,但金御此人向来多疑,似不完全确信,如今正在寻找尸首,扬言要找到公主的尸首再将尸首带回宫内复命。”
墨凌天的眸色微沉,他的指尖在茶杯的边缘划了划,冷声道:“既然他要尸首,那便给他一个尸首便是。”
唐屿的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出声道:“是!”说完便退了出去。
从头至尾,白落羽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仿若不知他们是在交谈与自己生死相关的事情,她亦知晓他决定了的事情,怕是没有人可以质疑和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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