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大作,鬼雾和一层层浓墨般厚重的乌云混在一起,弥了穹苍。天地间比之前更是昏暗,渺渺茫茫的鬼雾下阴森森的。
狐岚的府衙之中,屋舍内若有装着的蜈蚣珠和蛟珠,夜明珠等物,这些珠子都在昏暗的光线下都齐齐亮了起来。
说完话的狐岚,就打发了家中那位老管家下去后,请儿子狐清云别杵着,让他坐下叙话。
老管家才离开了一会,就有仆人端来了热茶和现烤的点心,新鲜的果子。
仆人们把手中东西,一一摆放在了狐岚父子中间的方桌上后,退了出去,也顺手把正堂大门,给关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屋外空中已飞起了毛毛细雨,顺风冲天而降。
这天地之间气温也跟着骤降,阴气更是浓郁,倒是让玉阙城内外都是阴气四散,置身其中的诸鬼,很是舒爽。
这样的阴雨绵绵天,冷是冷了点,但是浓郁的阴气滋养下,诸鬼也不会去计较那阴不阴冷了。
坐在自己府邸正堂上的狐岚,端起了茶杯细细品茶起来。
茶香随着热气在他眼前弥散,狐岚渐渐的露出了惬意神色。
对面坐着的儿子狐清云,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是暗暗思索着,为什么父亲狐岚如此肯定,这萧石竹突然的邀请可不是要命的鸿门宴呢?
可想了许久,也只是对父亲的话中深意无非是管中窥豹,却不能洞若观火,于是狐清云开了口,虚心请教父亲狐岚道:“父亲,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萧石竹不会下作到请大伯来送死呢?要知道这萧石竹活着的时候,就是人间的市井骗子,这来了阴曹地府后是贿赂了秦广王,才免去了地狱中的牢狱之苦,他这些过去的下作,如今已是鬼尽皆知。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个人魂是成不了什么正人君子的了。依孩儿看,陆吾带来的萧石竹那些话可以为了要表现出你我对九幽国无坏心,原封不动的传给大伯,但是也要提醒一下大伯,此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这面壁思过在狐清云身上确实有效,别人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可是面壁三日当刮目相看。
现如今已无过去的鲁莽和冲动了,做事想问题,倒是也沉稳谨慎了很多。
可待到儿子这番好心好意的劝谏娓娓道来,语毕之后,狐岚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微笑着缓缓捋须几下,对儿子不急不慢的说到:“这萧石竹卑鄙下流,天下是无鬼不知,这倒是没错的。只是如今他势大得很,手下更是精兵强将云集,九幽国更是强到能与北阴朝平分天下,要收拾你大伯又何需如此下作?如此费尽心机?”。
这狐岚倒是镇静,也不担心萧石竹会害青丘狐王。
可既然儿子这虚心求教在前,狐岚也就先把狐清云心头疑问解开了,以免狐清云是提心吊胆的。
“加上他萧石竹已和北阴朝谈妥了,如今两国停战,和平相处,这换来了如今阴曹地府中,这两个大国至少十年左右的太平日子,萧石竹不会为此再挑起战争的。杀了你大伯,无非就等于挑起战争,他萧石竹再得意忘形,又哪里会得意到如此愚蠢呢?”狐岚继续捋了捋长须,听着那屋外越来越急的风雨声,又道:“况且我们暗中所做之事,尚未暴露。前几日你大伯还来信说,那些矿物又送去了一批,而且数量比往常的每一次都多。我也接到了于郎官的来信,包括老二的来信,都说已经在准备着今年的矿物盗取之事了,一切顺利。如此看来,萧石竹这次无非是求和,以和为贵,让他要的九幽国休养生息更是稳当。他才会取舍一番,纵然是胸中有气,也不杀涂瑶清。还要以此来向你大伯示好,这就是他萧石竹怕正在休养生息时,后院起火啊。不过此鬼如此能屈能伸,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认真听着的狐清云,听得入神,手中啃了几嘴的果子尽然都忘了再继续啃食。他魂气也就这么边听边想着,待到父亲狐岚把一番话都说完了之后,又细细思忖了一番之后,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说到:“这么说来,大伯还真的得来一趟九幽国啊。一来大伯若是无故不来,又是九幽国的附属国冥王,显得做贼心虚,可能我们暗中所为也会因此暴露了。二来,这么一来也可以迷惑一下萧石竹,让他觉得这后院并不会起火,我们还是同盟咯。”。
“孺子可教。”眯眼一笑的狐岚,转头过来,就对儿子狐清云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得到了父亲的赞许,狐清云那叫一个心头欢喜,兴奋不已。
“更何况只要涂瑶清活着,就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九幽国是二主同朝,只要涂瑶清不死,那就终有一日可以鸠占鹊巢,取代了鬼母。”依旧是眯眼着的狐岚,眯成了一条细缝的两双狐眼之中,闪过一道森然寒光:“这男鬼啊,少有不近美色的。你看他萧石竹是那管得住裤腰带的清心寡欲吗?只要涂瑶清还活着,总有翻盘的那一日。”。
狐岚说罢,不由得嘿嘿一笑;他早知道这萧石竹表面上是只有几个王妃,实则在往日便装出游时,可没少和各地的青楼花魁和女鬼厮混。
这萧石竹在狐岚看来,也是个fēng_liú的冥王啊,因此,狐岚才有了方才那番言论和断言。
“嗯,父亲所言甚是。”狐清云一想也觉得在理,连连点头,对父亲也是平添了几分钦佩。
“近来和往后,你我父子要做鬼做事更要低调了。”紧接着,狐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