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对亓灏福了福身子,她悄悄舒了口气,自认为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那杯酒,亓灏迟迟不动。
他不知道这宫女是受何人指使,以手撑着额头,看着貌似是刚才喝多了的样子,其实眼睛一直紧紧定在那宫女身上。
看着那宫女返回到尹素婉身边,装模作样的给她倒酒,二人之间点头示意,亓灏顿时明了。
端起酒杯,他一饮而尽。
果真,对面的尹素婉在看到亓灏喝了酒,攥着衣角的手松了开,压在心头的一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亓灏擦了擦嘴角,用胳膊挡住了眼底的轻蔑。
将口中酒水全部吐在帕子上,他唤了一声杜江,然后从桌子底下将帕子递了过去,用仅能使彼此听到的声音道:“速速派人去看看,这帕子上是什么药。”
杜江接了过来,将帕子攥在掌中,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在舞姬退场的时候,随着人流混了出去。
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查出帕子上的药,杜江只能就近原则去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分工值班的,巧的是魏廖今晚在,所以没耽搁多少时间,魏廖便告诉杜江这药是烈性春药。
杜江得知后,连忙返回了宫宴,将结果告诉了亓灏。
亓灏心中冷笑,他没有想到,尹素婉竟会堕落到给自己下药的地步。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黔驴技穷了,还是无所不用其极。
尹素婉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亓灏,毕竟两个人在大家面前已经算是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只能在夹菜或者是与德妃、曦月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的时候,去偷偷观察亓灏的反应。
不过,她的座位与亓灏离得不近,也看不清他是否有了反应。
亓灏站起身来,一边揉着眉头,一边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在他靠在杜江身上的时候,往杜江的手里塞了一颗要玩:“想办法放进尹素婉的酒杯里。”
杜江将药丸藏在手心里,声音不大不小的配合道:“王爷,属下让人给您拿碗醒酒汤去!”
说罢,他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人。
亓灏确实是有些热,不过这种热,不是因为春药产生的燥热,而是烦闷。
他不屑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又不想就此放过尹素婉,所以便以牙还牙,让杜江好好教训一下她。
扯了扯领口,他微微眯着眼睛,又往嘴里灌了几杯酒。
这宴会上的人,觥筹交错,一个个的都是虚伪至极,一点意思都没有。
想来想去,还是府中等着他回去的阿顾比较好。
性子简单单纯,连发脾气都是那么可爱。
闭着眼睛,他脑海里想这顾瑾璃,心里的烦躁也就淡去了许多。
尹素婉瞧着亓灏一副醉眼迷离,并且还脸发红的模样,心里欢喜。
她没想到,这药效竟然产生的这样快。
眼睛一眨不眨,她知道,亓灏待会一定会看到不适。
只要他出了大殿,那她必定要紧跟不舍。
要不然,到时候他要是需要人解决需求了,随便抓了个宫女或者其他大臣们家的女眷,自己今晚这一番折腾,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王爷,醒酒汤来了。”杜江很快回来了,手里竟真端来了一碗醒酒汤。
亓灏“嗯”了声,抬起头,就着杜江的手,喝了一半。
尹素婉大概也猜到了杜江给亓灏喝下去的是醒酒汤,她皱了皱眉,有点担心。
醒酒汤可以醒酒,可她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影响春药药性的发挥。
就在尹素婉走神的时候,宫女们又端上了新的菜品。
曦月见尹素婉拿着筷子好长时间不再动手,便好奇道:“婉姐姐,你怎么不吃了?”
“嗯?”尹素婉听曦月唤自己,赶紧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曦月主动给尹素婉舀了一碗八珍汤,“婉姐姐,我瞧着你黑眼圈有些重,你得好好补补身子。”
曦月胆小内敛,宫里能跟她说话说到一块的人不多。
尹素婉在宫里也住了不短时间了,有时候两个人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来二往也算是熟识了。
而且,尹素婉待曦月也温和有礼,不似其他人那样表面恭敬奉承,背地里却在嘲笑讥讽她。
当然,尹素婉打心眼里也是一样瞧不起曦月的。
好好的一个金枝玉叶,怎能过得这么窝囊?
倘若尹素婉要是有一个公主身份,必定只有她欺负旁人的份!
对曦月示好,是因为尹素婉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寄人篱下的。
能多一个朋友,自然要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尽管尹素婉不爱喝什么八珍汤,但也不好意思拒绝曦月,她道了声谢,然后象征性的喝了几口。
亓灏给杜江的药丸,遇水即化,无无味,是顾瑾璃曾给亓灏防身用的mí_yào。
这宴会才进行到一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尹素婉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沾嘴,只在座位上干坐着。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杜江将药溶于水后,加在了宫女给尹素婉新上的所有菜中。
尹素婉喝了这八珍汤,自然也就中了药。
“婉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很快,曦月便发现尹素婉的鼻尖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而且两颊也像是染上了红晕似的。
“我没事。”尹素婉只觉得有点热,她刚才喝过酒,可也不过是三四杯而已。
“啊,我记得了。”曦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