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说实在的,两位长老,这么多年来,我只是想努力点,让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好,让自己过得自在些。龙组、龙魂这些对我来说,曾经是多么遥远缥缈的事。我甚至想都没想过,要参与到其中来。因缘际会,我获得了一些特别的际遇。但我也还是随波逐流,即使今天,站到两位的身边,我依然理解不了自己肩上的其它责任。”顿了顿,凌朗犹豫了一下,但决定还是要说下去。
“虽然我也会因为华夏国遭受了打压,以及曾经受过的苦难,而气愤。也会因为我华夏国民,受到不公的看待,而愤愤不平。但是这些好像也就是我饱饭之余,发发牢骚罢了。说句真心话,如果有得选,我还是宁愿没有那所谓的“幸运”,不想自己走到了今天。如果从头来过,我也只是想活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那个小家。守护国家,神州使命什么的,对我来说,太沉重,太遥远了。”
听凌朗一梭子说完自己的心声,田长老和龙长老不由地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两老一少三人,一时无言。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两位老者,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凌朗只是个地魂者,十四岁才魂体觉醒的魂体者。
他儿时孱弱,龙魂没有给过一粒的天材地宝,让他变得健康起来,有个快活的童年。是他的亲人,日夜操心担忧,想尽一切办法,倾尽所有,才勉强救活了。他父亲去时,苦苦求生,龙魂没有去看过一眼,虽不知为不过,但不作何来恩?
现在他貌似“强大”了,貌似有用了,龙魂说,我们需要你,但龙魂可曾经有过一丝教导之赠?那也还是他的至亲,花尽心血,找到金玉牌,做了个莲花头冠,为他找到的一条路。他不是龙魂里那些年轻人,更不是生之而具的天魂者,一直都受着龙魂的传承之道,感染成长的人。
世代为农,他有底层人们的淳朴,厚道,但他不是“滥好人”。他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他不否认自己心怀“小农意识”,只为满足个人温饱,只想在一小块地上自耕自作,不去害人,是他的心理底线,也是最高的觉悟。
龙组的约束,他是避无可避,无力抗争,所以一步步走来,认识了那么多真诚对待自己的人,他是变“暖”了,但他没有变得“好”,没有变得崇高。
龙魂要吸纳他,是因为他的潜力。但那仅有的善意,更像是赠与,因为高高在上,所以理所当然觉得他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依然无法逃避,依然不会抗争。因为这就是现实,不会吠的狗,主人都懒得踢一脚。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但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卖与帝王家,也得有个价啊。但他的三妹辛苦几个月,一分工钱拿不着,这算什么?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一个五十多岁抱着病体的妇人,还在餐馆里扫地洗碗端盘子,一个快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为了能给家里盖一栋两层的房子,连谈个恋爱,都瞻前顾后,一直拖着,耗费自己的青春?等价交换可以吗?那怕不等价,以德报德可以吗?
“唉……,孩子,你的这一番话,实在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的确,是我们要求的太多了。圣元星球六大龙脉,皆出昆仑,而我华夏国独得其三。我们华夏国民天生魂体强盛,遭人窥视,所以才会有了前朝时的犽片毒害之祸。罂粟花如恶魔,在神州盛开,我们差点沦为‘病夫’。这是告诉我们,无论你愿不愿意,你有好东西,就总会有人来抢,所以有时候我们逃不掉的。”
“魂体四境为‘能’,四境以上为‘大能’。龙魂不会放着你不管,国家不允许你置身体系之外。但无论怎么说,或许我们一直没有重视过,没有好好考虑过,像你一样的人真正需要什么。也许我们应该真的,好好去想想了。”田长老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说下去,想了一会才又开口说。
“孩子,你先下去吧,墨长老还在下面等你,他会带你去找吴队长的。具体怎么安排,容我们考虑过后,再来找你吧。”说完,田长老挥了挥手,转过身去,看着那座逐渐亮起路灯的古城,看着更遥远的镇海楼。一阵山风吹过,伴着缕缕云雾,道袍飘飘,衣袂翩翩,似是神仙中人。
凌朗拱手转身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或许又是只能等着,那就等着吧。
看到凌朗魂收而去,那坐着云台边上的龙长老开口问道。
“老田,你觉得子如何?”
田长老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从他身上隐约感受到两股强大的气息,一股冷傲浩荡,却正气凛然。一股中正绵长,却又杀气腾腾。我想一探究竟,竟然被莫名的威能阻挡,似乎在责怪我的窥视,我心中竟然再生不出去深入了解的勇气。”
“会是什么秘宝吗?竟然连你都束手无策?”龙长老可是深知自己身边的这位“老伙计”,是怎么个厉害的角色。加上最近境界提升,除去一些早已不出世的存在,在整个龙魂,恐怕都能排进前十了。
“此子秘密甚多,龙组不知道是故意掩藏,还是也没发现。不过按我估计,应该是后者居多。不然他们不至于……”。田长老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那此子,岂不是个不安定因素,再说他又来自那里,着实令人担心。竟然他身怀大能,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后果……”。龙长老竟然也没把话说完。
“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