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自己化成能量灌输给儿子,却不曾真正得到完善功法,反而变相在害着孩子。凌朗只觉得,又恼又怒,有股想上去甩一巴掌这个“笨女人”的冲动,但是那“笨女人”,突然流起了“眼泪”来。舔犊情深,情到深处,鬼也有“泪”?
妇人白色而半透明的眼泪,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枯黄,呜咽声,如杜鹃啼血,是愧疚?还是绝望?伤魂劳神,却是再无法遮隐,魂能开始四处散溢。
“不好”。凌朗暗呼一声。念头还没落下。魂体急剧的颤动,却是一鬼差出现在了房间中。此阴神手执脚镣链铐,神情凶悍,个小而面黑,身材微胖,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顶高高的黑色尖帽。帽子上书写四个篆字“天下太平”,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不是那个天生好斗,又嫉恶如仇的黑无常,还能有谁?
黑无常只是扫了一眼凌朗,就没再管他,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然后链铐一扬,冰冷无情地宣告起来。
“罪魂何氏,得狮冈山老狐之术,蒙蔽地府,又侵生魂,有违伦常,罪大恶极。现由本差捉拿,交由罚恶司定判,无常拘魂,不得延误。”鬼差宣判,不讲情由,只说事实,而证据确凿。要是别的鬼差,甚至是那位始终诡异微笑着的白无常前来,还能求求情,得一线“生机”。但黑无常不是普通的鬼差,历来铁面凛凛著称,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竟然阴司今晚派他来执刑,就证明病容妇人难逃此劫,此时,只怕此一方的魂使来了,也不会给一丝面子。
说完,黑无常的铁链一套,套在了妇人的脖子上,那链子是地府法器,自带天地刑法之力,竟似烧红了的铁索,勒紧了人肉,发出“滋滋”的响声,还伴着淡淡的黑烟和火光。只见那病容妇人惨叫一声,痛苦万般,“泪”流不止,但依然拼命挣扎,不愿前行,一只手用力地伸向床上的儿子。
“还敢不走。”黑无常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上又是用力一扯,如拉牛牵羊。病容妇人,一个踉跄,却是再无法站定。
“妈妈,你别走。”
“妈妈,别丢下我。”覃海平的魂体似乎有觉醒之状,竟然有一只半透明的手伸出来,要拉住自己的母亲,痛哭着,呼喊着,催人泪下。
但是黑无常,“身体”都不转,看都没看一眼,手上更是再加大力量,那锁链似乎有熊熊冥火环绕,灼烧得妇人惨叫连连,眼中的“泪水”从半透明的白色,竟然慢慢变成了血泪。
“妈妈,别走。”
“孩子,我的孩子啊。”
生死相隔,人鬼殊途。
“唉,莲显,山,山,山,山……八爷,给在下个面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