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蛟龙得水即能兴云作雾,腾踔太空。此地为蛟龙盘卧,却偏偏少了水泽之润。所以您身上的蛟影只是蛟龙,而非真龙。如果是真龙,那四十五万怨魂,又怎敢撕蛟餐龙?”凌朗侃侃而谈,不用说,肯定又是盲眼三舅公跟他聊起过的。
“你倒是懂得许多。你说的不错,白某的确是想一试。当年司马梗将我葬于此地,取蛟龙之局,吞龙脉之气,又想引玉山之水,成水泽之势,奈何终因人去物尽,最后事不能成。致使蛟困于无泽之地,怨魂数十万,终日缠身,虽说并无大碍,我驱之不尽,日夜不堪其扰。今日观你江河魂影,和玉门之水,殊途同归。所以才有一‘借’之意。”
“但如今大秦已殇,昭襄王已薨,武安君您若化龙,若有损我华夏之气运,小子岂非成了卖国罪人?”作为华夏人,凌朗自然不能为了白起军魂达成心愿,而去伤及华夏国祚,那怕即使是可能。
“当日我被大王赐剑,怨气冲天,心有不甘,说‘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后得龙气之助,魂体醒来,当即前往咸阳,欲问个缘由,却不知,已是沧海桑田,人物皆非,心间怅然若失。从此,每日于此山椁地宫中,孑然两千余年,早无半点吞龙夺鼎之心。”听到白起军魂说到这里,凌朗感受到他内心中的无比失落。
是呀,作为千古第一“杀神”白起,连太祖都曾叹其之能‘论打歼灭战,千载之下,无人出其右’。”一生戎马三十七年,大小战役百余起,攻城七十余,破敌斩首一百六十五万,一生未尝败绩。兵仙韩信亦尝败于霸王羽之手,真正的战无不胜,千古唯武安君白起。
但是就是这样的国之脊梁,战场上骁勇异常,运筹维握,却死于范睢莫非之言,无奈用自己那双沾满敌国鲜血的手,屈辱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死时,不过一纸草席裹尸,葬时,不过兵器、佩剑数件陪葬,实在令人何等哀叹?
“你的江河魂影尚弱,远远无法助我化龙,何况,这四十五万赵人魂卒,又是轻易能化解?不然这两千多年来,即使无玉门之水,白某亦早已成功。千载悠悠,其它事早已放下。不过是当年为我这转世化龙,夺鼎天下之事,司马家、王家、翟家还有我们白家,为此花费无尽心血,最终功亏一篑,却成了我最大的心病。现如今,四位当年敬我名的青年人杰也魂归所去,唉,天下无雪,英雄寂寞呀……”白起军魂又轻叹了一声,稍稍的抬起头,思索好像一下回到了两千两百年前,自己和军士们在战场驰骋,指点江山的场景。现如今,真正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了,或者,有的,就是那身后四十五万赵国亡魂。
“武安君,关某人却又一策。”关公圣魂的脸不再是当初那样的煞白,而是有了淡红之色。看来一直在慢慢恢复中。
“却不知云长有何良策,白某愿闻其详。”所谓英雄惜英雄,虽然白起军魂是五境巅峰,但是他自然也能看出关公圣魂并不比他差,只不过是暂时损伤过度罢了,所以也很客气的拱手相问。
“驻魂。”关公圣魂言简意赅的回答。
“驻魂?”白起军魂眼中精光犹如实质,暴涨五尺。想象得出他此时神念的震动之烈。
“对,驻魂入魂,这样可避免那怕只有很小的可能,万一化龙,伤及如今之国祚。”蛟龙飞天,与真龙争鼎,自然得有唯我独尊的心志,但是做了守护魂,则心志已弱,不管白起军魂有心无心,成不成龙,再无资格与真龙相并,除非和被守护之魂愿意一起化龙转世。
“小友可受得住?”白起军魂心怀怀疑的问。在白起这样的五境巅峰强者眼中,凌朗不过一只小蚂蚁般微小。蛇可以吞象,但是未尝听说过一只蚂蚁,能吃得下一头大象的。就比如普通人可以敬奉仙魔神佛,但是普通人却是受不起神佛反过来一拜的。所以才会有“受不起”“折寿”之说。
“此子为四辰之命格,兼魂莲之性特殊,我观武安君主金从水,与其并无冲突妨碍,关某属木西方庚辛金,可为例证。”关公圣魂也许并非不无算计,但是说得也是事实。
“也罢,天下既再无白某可效忠之人,身边亦再无故友可促膝交谈。为去之心病,就随小友一生,看如今那世上风云。”白起军魂既然没了争夺天下之心,可以说已经了无牵挂的,像他这种存在,成不了神,做不了鬼,更不会堕落魔道,倒也潇洒。不过还只是只定了一生之约。
关公圣魂传了一个意念给凌朗,凌朗马上就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三个“人”也非婆婆妈妈的性子。说做就做。
“青木。”东方有青木,龙盘其上,绕绕不知几万里。
“山、山、山”三山齐出,又得关公圣魂相助。
“山。”竟然有了第四山之虚影,此山却是原来十万大山虚影的主峰凝实所成。山前有江河滚滚.
“莲,转。”得青木之助,黄青两色差不多能形成个将近平衡的阴阳鱼,环绕着魂莲,氤氲流转不息。
“好。”一声赞叹,白起军魂化作一枚金丸。此丸不过掌心大小,却似乎蕴含着无匹的军心铁血,又像藏着一宏大的古战场于其中,有百万大军奋勇相搏,有无数战马战车一往无前,旌旗招展,军鼓如雷,杀声整天。
金丸带紫,烈阳不能夺其光,星辰不能遮其耀。
金光一闪,后面带着一条长长的黑线,出现在魂台的第一品第四瓣上,暗